導讀提要:《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四部「最後的晚餐」註疏精要 (依據 Grätz, K. (2024) 註疏本之闡釋)
一、 定位與功能:塵世歡宴中的價值宣告與戲仿
緊隨充滿張力的「致意」之後,「最後的晚餐」(Das Abendmahl) 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四部中扮演著承轉與深化的關鍵角色。格雷茨(Katharina Grätz)的註疏將本章闡釋為一個具體的行動與互動場域,查拉圖斯特拉在此不僅實際地款待了聚集於其洞穴的「高等人」,更重要的是,他藉由這場充滿塵世氣息的餐會,進一步展演、碰撞並最終確立了他自身獨特的生命哲學與價值觀,尤其體現為對基督教核心儀式及其背後精神的深刻戲仿 (Parodie) 與根本性轉化 (Transformation)。註疏本亦可能強調,此章原與「致意」同屬一個構思單元,其分離更凸顯了餐會本身的獨立意義。
二、 核心主題(一):聖餐的顛覆與身體的肯定
格雷茨註疏的核心分析無疑聚焦於本章對基督教「最後的晚餐」的系統性顛覆。這不僅體現在標題的直接挪用,更貫穿於具體情節:
- 象徵的消解: 傳統聖餐中具有神聖象徵意義的麵包與酒,在此被還原為純粹的食物與飲品,其象徵性被刻意消解。查拉圖斯特拉甚至最初缺乏這兩者,需由他人提供(酒)或以更原始、更具生命力的食物(羔羊肉)替代(麵包)。
- 身體需求的優先性: 註疏強調,是預言家對飢餓與口渴這一基本身體需求的急切呼喊,強行打斷了精神性的憂思,將整場互動拉回堅實的身體與大地。這被視為對身體及其「偉大理性」的肯定,呼應了查拉圖斯特拉一貫的反禁慾主義立場。
- 享樂主義的慶典: 註疏引用倫克 (Lemke) 等觀點,將這場包含肉食、美酒、香料的餐會詮釋為一場肯定的、「享樂主義的慶典」(hedonistische Mahlfeier),以「美好餐食時光的陶醉」直接對抗並克服 (überwinden) 了基督教的飲食道德與聖餐精神。自願乞丐稱查氏為「饕餮之徒」,更從反面印證了這一點。
三、 核心主題(二):價值衝突與查拉圖斯特拉的個體法則
這場晚餐亦是不同價值觀碰撞的舞台。格雷茨的註疏會分析:
- 不同生活態度的並置: 預言家代表了未昇華的本能需求,自願的乞丐代表了禁慾主義的理想,而查拉圖斯特拉則展現了一種選擇性的、基於自身標準的生命肯定。
- 「個體法則」的宣告: 查拉圖斯特拉在此明確宣告「我只為我的人立法,我不是為所有人立法」,註疏將此解讀為其反普遍主義倫理觀與精英立場的關鍵表達。他為「屬於他的人」設定了嚴苛的標準(強健、輕快、快樂、健康等),這些標準既是對高等人的間接評判,也確立了他自身道路的獨特性。
- 「拿取」的哲學: 對於查氏「最好的東西……如果不給我們,我們就拿取它」的驚人言論,註疏會將其置於主人道德與權力意志的脈絡下,詮釋為一種積極肯定生命、主張強者創造並獲取價值之權利的激進姿態,是對奴隸道德及其被動性的根本挑戰。
四、 註疏的深度:尼采對「共同體」的反思
格雷茨註疏的一個重要貢獻在於引入了尼采晚期遺稿中對基督教聖餐禮的深入反思。註疏指出,尼采批判基督教未能理解通過「共享飲食」(gemeinsamen Genuß von Speise u Trank) 所形成的自然的「共同體/血緣共同體」(Communio/Blutgemeinschaft) 這一古老習俗的深刻意義,反而將其扭曲為超自然的「變質說奇蹟」。這為理解本章的戲仿提供了更深層的哲學背景:查拉圖斯特拉的晚餐,或許正是在嘗試回歸或重塑這種基於共同生活、肯定此世的前基督教式共同體原型。
五、 總體評價
格雷茨的註疏將「最後的晚餐」呈現為一個充滿多重意涵的哲學與戲劇場景。它不僅是一場對神聖儀式的世俗化戲仿,更是查拉圖斯特拉肯定身體、確立個體法則、展演價值衝突、並暗示某種基於生命本身的共同體理想的關鍵時刻。通過細緻的文本分析、對尼采相關反思(尤其是關於共同體的遺稿)的揭示、以及對人物互動的精確解讀,註疏本深刻地闡明了本章在推進第四部核心主題——價值重估、生命肯定、以及與傳統決裂——方面的重要作用。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四部「最後的晚餐」概論註疏重點整理 (依據 Grätz, K. (2024), pp. 662-664)
格雷茨的註疏將緊隨「致意」之後的「最後的晚餐」視為一個重要的敘事與主題發展環節,它不僅在情節上直接承續,更深化了對查拉圖斯特拉價值觀及其與傳統(特別是基督教)對立的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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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功能的轉變與身體需求的強調:
- 註疏本首先指出,是預言家果斷的介入 (entschlossene Auftreten) 打破了前一章結尾查拉圖斯特拉沉溺於對「孩子們」的渴望所造成的壓抑局面 (p. 662)。預言家將焦點從精神性的渴望強行拉回到具體的身體需求(飢餓、口渴)上。
- 註疏引用邁爾 (Meier 2017) 的觀點,將此舉與柏拉圖《理想國》中建國者們在言談中忽略了身體需求形成對比,強調預言家拒絕被「用言談餵養」(mit Reden abspeisen) 的堅持 (p. 662)。
- 預言家角色的意外轉變: 註疏特別強調,預言家在此意外地(相較於他先前作為虛無主義預言者的形象)成為了「飢餓身體之偉大理性」(großen Vernunft des hungrigen Leibes) 的代言人(引用 Lemke 2016; 亦參見 Gentili 2015),暫時與查拉圖斯特拉早期(如第一部「論身體的蔑視者」)及近期(第三部「論舊牌與新牌」中對「敗壞的胃」的批判)肯定身體重要性的立場站在了一起 (pp. 662-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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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拉圖斯特拉的肯定性飲食觀:
- 註疏指出,查拉圖斯特拉重視的是強健且能使人強健的食物——一頓「好的餐食」(gute Mahlzeit),甚至是最「好的營養」(beste Nahrung) (p. 663)。他的隱士廚房提供的不僅是果腹之物,更是為了未來提供力量。註疏將此聯繫到後續「甦醒」一章中查氏的自述,即他的「男子漢飲食」、「戰士飲食」治癒了高等人並喚醒了新的慾望 (387,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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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基督教聖餐禮的戲仿與顛覆:
- 標題與形式: 註疏明確指出本章標題直接援引並戲仿了基督教的「最後的晚餐」。其戲仿性 (parodistische Element) 在於,查拉圖斯特拉的「十二門徒」需要將驢子、鷹和蛇計算在內才能湊齊人數 (p. 663)。
- 核心內容的倒轉: 最根本的顛覆在於,查拉圖斯特拉刻意地 (demonstrativ) 將聖餐禮的核心象徵物——麵包與酒——從其象徵意義(變質說 Transsubstantiation)還原為具體的食物與飲品 (p. 663)。更具諷刺意味的是,作為隱士,他最初甚至缺乏這兩樣東西。酒由國王們提供,而他則以羔羊肉、根莖、水果和堅果來替代麵包。
- 享樂主義 vs. 基督教飲食道德: 註疏引用倫克 (Lemke 2016) 的精闢概括,認為查拉圖斯特拉是以一場「享樂主義的餐會慶典」(hedonistische Mahlfeier) 來克服聖餐禮,用「美好餐食時光的陶醉」(Euphorie guter Mahl-Zeiten) 取代之,直接對抗了「基督教的飲食道德」(Christlichen Diätmoral)。註疏亦指出,代表素食主義的自願乞丐稱查氏為「美食家/饕餮之徒」(Schlemmer),也從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p. 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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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對「聖餐/共同體」的反思:
- 註疏本引用了尼采晚期的重要遺稿筆記 (KGW IX 7 / KSA 13, 11[292], 11[295]),其中尼采批判基督教未能理解「晚餐」的真正含義——即通過共享飲食所建立的自然團契 (communio),這種共享能使血液「變質」(transsubstantiiren) 而形成血緣共同體 (Blutgemeinschaft)(甚至能將陌生人或敵人暫時納入)。尼采認為基督教將這種自然的、基於共享飲食的兄弟情誼(依循希伯來/阿拉伯習俗)扭曲成了「變質說的奇蹟」(Wunder der Transsubstantiation),是將「象徵性的東西倒轉為粗鄙之物」(das Symbolische in Cruditäten umgekehrt) (p. 663)。
- 註疏提及尼采本人早年曾定期參加聖餐禮的個人經歷(引用 Pernet 2014),以及他後來對此儀式的批判性疏離,甚至在遺稿中將其斥為食人行為(「出於愛而吃掉救贖者」,NL 1882/83, KSA 10, 4[32]) (pp. 663-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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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生成的早期草圖:
- 註疏提及一份關於本章的早期綱要式草圖 (NL 1884/85, KSA 11, 30[7]),其中包含了預言家要求食物、國王提供酒、查氏提議宰羊、共同勞作等核心情節,且草稿中還包含一位「詩人」(Dichter) 的角色,他本應在席間歌唱(此角色後被刪除) (p. 664)。
總體而言,格雷茨對「最後的晚餐」的概論性註疏,將其定性為一次以塵世歡宴形式展開的、對基督教核心儀式及其背後價值觀的深刻戲仿與哲學重估。註疏強調了身體需求的肯定、對禁慾主義的拒斥、查氏個體法則的宣告、以及對共同體自然基礎的反思。通過揭示其戲仿性質、價值衝突、以及尼采本人的相關思考,註疏為理解本章在《查拉圖斯特拉》整體思想脈絡中的地位提供了關鍵性的切入點。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四部「最後的晚餐」逐句註釋重點整理 (一) (依據 Grätz, K. (2024), 相關頁碼推測自 p. 664 ff., 對應 KSA 4, S. 353 Z. 1 - S. 354 Z.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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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3, 1 [KSA 4, S. 353, Z. 1] 'Das Abendmahl.' 的註釋:
- 註疏本在此處可能僅簡要提及標題的戲仿性質,或參照概論部分的詳細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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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3, 2–11 [KSA 4, S. 353, Z. 2–11] 'An dieser Stelle nämlich...' 的註釋:
- 預言家的介入與動機: 註疏強調預言家打斷查拉圖斯特拉(及其對「孩子們」的渴望)的急迫性(「如同沒有時間可浪費的人」)。
- 「一事更必要」的再次挪用: 註疏指出預言家再次引用了(源自聖經並在「中午」章被提及的)「一事比另一事更必要」的「格言」,但將其徹底應用於自身當下最迫切的需求——飢餓。
- 身體需求的優先性: 預言家明確拒絕被「用言談餵養」,將焦點從精神/存在層面強制拉回到最基本的身體需求上。註疏可能會將此連結到概論中提及的、他暫時扮演「飢餓身體之偉大理性」代言人的角色。
- 動物的反應: 註疏分析查拉圖斯特拉的動物們聽到預言家談及飢餓時驚恐地逃跑,這從側面戲劇性地印證了預言家需求的強度(或貪婪),暗示了滿足其基本需求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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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3, 12–16 [KSA 4, S. 353, Z. 12–16] '„Eingerechnet das Verdursten...' 的註釋:
- 對酒的渴望與對水的貶低: 註疏分析預言家接下來對酒 (Wein) 的強烈要求。他貶低了水,儘管他承認這裡的水聲如同智慧之言般豐沛不絕,但他需要的是酒。
- 酒的功能: 預言家將酒視為專為「疲憊枯萎者」(Müde und Verwelkte) 所需,認為只有酒才能帶來「瞬間的康復與即刻的健康」(plötzliches Genesen und stegreife Gesundheit)。註疏可能會將此與傳統中酒的提神、激發活力的功能相聯繫,甚至可能觸及狄俄倪索斯元素,儘管這裡的需求更偏向生理恢復而非精神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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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3, 17–21 [KSA 4, S. 353, Z. 17–21] 'Bei dieser Gelegenheit...' 的註釋:
- 沉默者的開口: 註疏點出了原本沉默寡言的左國王在此意外開口的重要性。
- 實際的準備: 國王透露他們早已預備了充足的酒(「一整頭驢子份量」),顯示了一種務實的遠見。這可能與他們作為(世俗)統治者的經驗有關,也可能只是情節安排。註疏指出了目前僅缺「麵包」(Br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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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4, 1–3 [KSA 4, S. 354, Z. 1–3] '„Brod?...' 的註釋:
- 查拉圖斯特拉的反應: 註疏分析了查拉圖斯特拉聽到缺麵包時的反應——大笑 (lachte dazu),這可能體現了他對這種基本需求的超脫,或是對隱士生活限制的一種自嘲。
- 聖經語句的再次轉化: 指出查拉圖斯特拉所言「人活著不是單靠麵包」(der Mensch lebt nicht vom Brod allein) 是對**《馬太福音》4:4 或《申命記》8:3 中著名經文的再次挪用與轉化**。但其結論並非指向精神食糧(如聖經原文),而是指向另一種塵世的食物——「肥美羔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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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4, 4–7 [KSA 4, S. 354, Z. 4–7] '– Die soll man geschwinde schlachten...' 的註釋:
- 具體的烹飪指示: 註疏本分析了查拉圖斯特拉提供的具體食譜:快速宰殺羔羊,用鼠尾草 (Salbei) 調味烹製,並表達了個人偏好(「我就是這麼喜歡」so liebe ich’s)。
- 豐富的食材: 補充了還有根莖、水果(甚至足夠滿足美食家 "Lecker- und Schmeckerlinge")、堅果以及其他需要「破解」(knacken) 的「謎題」(Räthseln)。註疏可能會探討「謎題」在此處的雙關或象徵意義(既指難剝開的堅果,也可能暗指思想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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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4, 8–11 [KSA 4, S. 354, Z. 8–11] 'Also wollen wir...' 的註釋:
- 共同勞作的要求: 註疏強調了查拉圖斯特拉要求所有想參與用餐者(包括國王)都必須動手幫忙 ("mit Hand anlegen")。
- 「國王亦可為廚」: 註疏會分析「在查拉圖斯特拉這裡,國王也可以是廚師」(Bei Zarathustra nämlich darf auch ein König Koch sein) 這句話的意涵:它可能代表著對傳統階級秩序的顛覆、對體力勞動的肯定、一種臨时的、基於共同需求的平等關係,或是對世俗權威的一種戲謔式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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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4, 12–14 [KSA 4, S. 354, Z. 12–14] 'Mit diesem Vorschlage...' 的註釋:
- 普遍的贊同與唯一的例外: 指出查拉圖斯特拉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Allen nach dem Herzen geredet),唯一的例外是自願的乞丐,他反對肉、酒和調味料,為接下來的對話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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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4, 15–18 [KSA 4, S. 354, Z. 15–18] '„Nun hört mir doch...' 的註釋:
- 乞丐的反諷: 註疏分析了自願乞丐諷刺地 (scherzhaft) 稱查拉圖斯特拉為「饕餮之徒/美食家」(Schlemmer)。他的反問(難道來洞穴高山就是為了吃大餐?)直接質疑了查氏的行為與其隱士身份及(可能的)禁慾教誨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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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4, 19 f. [KSA 4, S. 354, Z. 19 f.] 'Nun freilich verstehe ich...' 的註釋:
- 諷刺的「理解」: 註疏指出,乞丐聲稱現在「理解」了查氏過去的教誨(「讚美小小的貧窮!」)以及他為何想「廢除乞丐」,這顯然是一種反諷 (ironisch)。他的言下之意是指責查拉圖斯特拉言行不一,自己並未踐行「小小的貧窮」。
對 354, 21–26 [KSA 4, S. 354, Z. 21–26] '„Sei guter Dinge...' 的註釋:
- 查拉圖斯特拉對乞丐的回應: 註疏本分析查拉圖斯特拉的回應首先是肯定的(「保持好心情…像我一樣」)。接著,他認可並鼓勵自願的乞丐堅持他自己的生活方式與習俗 ("Bleibe bei deiner Sitte"),包括其飲食(穀物、水)和廚藝,前提是「只要那能使你快樂!」("wenn sie dich nur fröhlich macht!")。這體現了一種對個體選擇的尊重,但帶有明顯的條件性(以快樂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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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4, 27 f. [KSA 4, S. 354, Z. 27 f.] 'Ich bin ein Gesetz nur für die Meinen...' 的註釋:
- 個體法則 vs. 普遍法則: 註疏本高度強調這句宣言的重要性。查拉圖斯特拉在此明確地劃定了界限,拒絕成為普世的立法者 ("kein Gesetz für Alle"),而將他的「法則」限定於**「屬於他的人」(die Meinen)。這清晰地表達了尼采思想中反對普遍主義道德、以及帶有精英色彩**的立場。他的教誨和要求並非面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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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5, 1–3 [KSA 4, S. 355, Z. 1–3] 'Wer aber zu mir gehört...' 的註釋:
- 歸屬者的標準: 註疏本分析了查拉圖斯特拉為「屬於他的人」所設定的具體標準。這些標準指向一種理想的生命狀態:身體強健(「強壯的骨骼」、「輕快的腳步」)、精神昂揚(「樂於戰爭與慶典」、「不是陰沉者」、「不是夢想家」)、能夠承受艱難(「準備好迎接最艱難之事,如同迎接自己的慶典」)、以及整體性的健康(「健康且完整」gesund und heil)。註疏指出,這些標準顯然是目前在場的高等人所缺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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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5, 4–6 [KSA 4, S. 355, Z. 4–6] 'Das Beste gehört den Meinen und mir...' 的註釋:
- 「拿取」的哲學: 註疏本將這句極具挑釁性的宣言置於尼采哲學的核心脈絡中進行解讀。主張「最好的東西」屬於強者(查拉圖斯特拉和他的人),並且如果「不被給予,就拿取(nehmen wir’s)」,這被視為主人道德 (Herrenmoral) 的體現,是對奴隸道德(如謙卑、順從、怨恨)的根本拒絕。它表達了一種積極的生命肯定、權力意志的展現,以及主動塑造、獲取生存所需價值的姿態。
- 「最好的東西」的範疇: 註疏列舉了查氏所定義的「最好的東西」包含:食物、天空(環境)、思想、女人。註疏會承認此列表(尤其是包含「女人」)的爭議性,但將其整體理解為對生命豐富性與最高價值的全面佔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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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355, 6–8 [KSA 4, S. 355, Z. 6–8] 'Also sprach Zarathustra...' 的註釋:
- 右國王的反應: 註疏分析了右國王的驚奇反應 ("Seltsam!")。他驚訝於一個「智者(Weiser)」口中竟能說出如此「聰明(kluge)」的話語。
- 智慧 vs. 聰明: 註疏強調國王在此做出的智慧 (Weisheit) 與聰明/精明 (Klugheit) 的區分。國王似乎認為,一個智者同時還能如此「聰明」(指可能帶有世俗洞察力、現實感、甚至某種狡黠或精明)並且「不是一頭蠢驢(kein Esel)」(即不愚蠢、不天真、不固執),這是最奇特之處。這暗示國王對查拉圖斯特拉打破了傳統智者形象(如超然、不問世事) 感到印象深刻,並將這種務實的「聰明」視為其非凡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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