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deep research 〈2025年台灣罷免風暴：穿梭於部落主義、信任赤字與民主韌性之間〉

 

2025年台灣罷免風暴：穿梭於部落主義、信任赤字與民主韌性之間

I. 導論

• A. 現象觀察： 2025年的台灣見證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罷免浪潮。其規模之大、黨派色彩之濃厚、以及伴隨的諸多爭議，在台灣民主史上前所未見 1。這場風暴是在經歷一段時期激烈的立法衝突與「朝小野大」的政治格局後爆發的 2。

• B. 核心論點： 2025年的罷免浪潮，最初由立法爭議點燃，但迅速被不斷升級的政治部落主義和報復性動員（「以罷制罷」）所吞噬 1。它提供了一個關鍵的案例研究。諸如「幽靈連署」等爭議事件 6，嚴重考驗，甚至可以說侵蝕了公眾對核心民主制度（中央選舉委員會、司法體系）的信任。此次事件揭示了日益加深的黨派敵意與不斷下滑的制度信任之間令人擔憂的共伴效應，凸顯了台灣民主框架內的顯著脆弱性，並對其未來的韌性與發展軌跡提出了嚴峻的挑戰。

• C. 報告結構： 本報告將首先梳理此次罷免浪潮的背景與發展脈絡，接著分析支持與反對罷免的動機，探討政治部落主義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隨後，將深入檢視「幽靈連署」醜聞對制度信任的衝擊，並探討部落主義深化與信任流失之間的相互關聯。最後，將評估此事件對台灣民主體制運作與正當性的影響，並綜合分析其所揭示的深層意涵與對未來的警示。

II. 星火燎原：罷免浪潮的剖析

• A. 政治火藥庫：風暴前夕

• 立法僵局與衝突 (2024)： 第十一屆立法院的政治格局為民進黨執政，但國民黨與台灣民眾黨在立法院佔有多數席次，形成「朝小野大」的局面 2。國民黨與民眾黨聯盟推動的一系列具爭議性的法案，例如立法院職權相關修法、大幅削減中央政府總預算、修改《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及《財政收支劃分法》等，引發了顯著的公眾反彈，並觸發了如「青鳥行動」等抗議活動 1。其中，高達數千億元的預算刪減幅度更是激化了朝野對立 1。

• 降低的罷免門檻 (2016年後)： 必須提及的是，2016年《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的修訂降低了罷免的門檻，使得罷免案更容易成案，也為後續罷免案的增加埋下了伏筆 4。

• 公民社會的初步醞釀： 在「青鳥行動」及後續的「冬季青鳥」行動中，已有一些公民團體開始醞釀罷免國民黨籍立委，儘管初期聲量不高 2。諸如「民主補破網」等組織也在此時為各地的罷免團體提供技術支援 1。

• B. 升級：從公民行動到黨派戰爭

• 民進黨的號召： 2025年1月，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總召柯建銘公開呼籲全面罷免所有國民黨籍區域立委，將戰火從立法院延燒至全國 2。儘管民進黨內部起初對此策略存在不同意見（例如秘書長林右昌、立委王世堅表示不甚支持，而立委王義川、林俊憲則認為應在第二階段連署時介入）2，但最終民進黨中央仍決定投入，動員地方黨部與黨公職協助收集連署書 1。

• 國民黨的反制（「以罷制罷」）： 面對民進黨的攻勢，國民黨迅速做出反應，啟動了針對多名民進黨籍立委及泛綠縣市議員的罷免行動，形成了「以罷制罷」的局面 1。國民黨主席朱立倫更以「以戰止戰」定調，批評民進黨的罷免行動是政治操弄，旨在製造社會對立，耗費鉅額公帑 4。

• 民眾黨的參與： 台灣民眾黨也加入了這場混戰，發起了「掃除綠衛兵」行動，並舉辦「人民要當家」宣講活動，與民進黨的「人民是頭家」宣講相抗衡 2。黨主席黃國昌批評賴清德總統「一意孤行」，並將民眾黨定位為對抗「綠色威權體制」的力量 2。

• 罷免機制的工具化： 這種明確的「以罷制罷」態勢，標誌著罷免權的功能認知發生了轉變。它不再僅僅被視為公民問責的工具，而是演變成為黨派衝突中的主要武器。從國民黨/民眾黨的立法行動引發公民團體與民進黨的抗議，到民進黨號召大規模罷免國民黨立委，再到國民黨宣布報復性罷免 1，這一連串的針鋒相對，使得罷免脫離了其直接民主的理論基礎 12，變成了議會鬥爭的延伸 12。這種工具性的使用，無論個案本身的理據為何，都可能降低公眾對罷免權正當性的觀感，使其淪為另一場政治遊戲 16，進而可能侵蝕未來在更具正當性情況下使用此機制的社會支持。

• C. 戰場描繪：範圍與目標

• 廣泛性： 此次罷免潮規模空前，截至2025年4月，已有數十名分屬兩大黨的立委成為目標（國民黨陣營35席以上，民進黨15席以上），戰火更延燒至地方層級，包括縣市議員以及新竹市長高虹安、新竹縣長楊文科等地方首長 1。值得注意的是，除了離島與原住民選區外，幾乎所有國民黨籍的區域立委都受到了罷免挑戰 14。

• 具體目標： 許多知名政治人物成為焦點，例如國民黨的林沛祥、王鴻薇、徐巧芯、羅智強等，以及民進黨的吳思瑤、吳沛憶、蘇巧慧、林俊憲、王定宇等 2。部分罷免案也涉及地方性的具體爭議，如高虹安的司法案件以及楊文科的貪污起訴案 2。

III. 部落主義的釋放：動機與動員

• A. 解碼「為何」：支持與反對的驅力

• 支持罷免 (反國民黨/民眾黨)： 其動機分析涵蓋：

• 政策不滿：反對國民黨與民眾黨聯盟推動的特定法案，認為其具爭議性或對台灣造成損害（如立法院職權修法、預算刪減、被視為「親中」的法案）1。

• 反共情緒/國安疑慮：將國民黨/民眾黨的行為詮釋為與北京唱和，威脅台灣主權與民主（指控其為「中共同路人」、「中共代言人」、「傾中法案」）1。曹興誠等人物及「反共護台志工聯盟」等團體在此論述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1。香港的經驗常被援引作為警示 1。

• 黨派忠誠 (民進黨/泛綠)：基於政黨認同以及希望奪回立法院影響力的動機進行動員 2。

• 個案問責：針對特定立委的表現不佳或爭議言行進行追究 13。

• 支持罷免 (反民進黨/泛綠)： 其動機分析涵蓋：

• 報復反制（「以罷制罷」）：主要作為對民進黨發起罷免行動的防禦性反應 1。

• 黨派忠誠 (國民黨/泛藍/民眾黨)：基於政黨認同及捍衛立法院多數地位的動機進行動員 2。

• 反對民進黨執政/政策：對執政黨普遍性的不滿 4。

• 認為民進黨傲慢/濫權：將民進黨的罷免行動詮釋為不民主或權力濫用（如批評其「輸打贏要」16 或指控其建立「綠色威權體制」4）。

• 部落框架的主導地位： 儘管政策議題是最初的導火線，但罷免的動機很快就被黨派認同和更廣泛的意識形態框架（反共 vs. 反民進黨統治）所主導。雙方使用的語言（如「中共同路人」1、「綠色威權」4）以及明確的報復性質 4 都指向了根深蒂固的敵意。民意調查數據 15 也顯示，參與罷免連署的意願存在明顯的黨派分歧（民進黨支持者意願極高，其他群體則相對冷淡）。學術研究亦指出，罷免案常淪為黨派工具 12。這表明，既有的政治認同（部落主義）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個體如何理解和參與這次罷免爭議，其影響力往往超越了對立委表現或特定政策爭議的客觀評估 30。「反共」框架 1 更為此衝突增添了生存攸關的維度，進一步激化了對立。

• B. 同溫層效應：理性辯論的邊緣化

• 極化敘事： 媒體報導與社群媒體的討論很可能放大了黨派敘事，形成了同溫層，使得對立觀點被輕易否定或妖魔化 31。

• 重衝突輕實質： 「以罷制罷」的動態以及對醜聞（如幽靈連署）的聚焦，將公眾注意力從最初引發衝突的實質性政策辯論上轉移開 4。

• 共同基礎的侵蝕： 強烈的部落主義使得妥協與共識建立變得極為困難，政治行動者優先考慮動員自身支持者，而非爭取中間選民或與對手進行建設性互動 31。

• C. 動員策略：集結隊伍

• 政黨機器： 國民黨與民進黨運用其組織架構（地方黨部、青年團、民意代表）進行連署、造勢與訊息傳播 1。特定的動員口號如民進黨的「人民是頭家」和民眾黨的「人民要當家」被廣泛使用 2。

• 公民團體與聯盟： 「反共護台志工聯盟」1、「民主補破網」1 等團體以及台灣基進、時代力量等小黨也積極參與 2。部分團體的志工組成呈現特定樣貌，例如以30歲以上世代為主，且女性參與比例偏高 1。

• 線上與海外動員： 科技工具（如連署平台 1）被廣泛運用，同時海外台灣社群也展現了顯著的動員能量 2。

IV. 根基的裂痕：「幽靈連署」醜聞與制度信任

• A. 醜聞揭露：指控與調查

• 指控性質： 各地爆發了大量關於罷免連署書涉及偽造簽名、使用已故人士資料（「幽靈連署」、「死亡連署」）甚至抄襲名單（如黨員名冊）的指控，尤其在國民黨主導的針對民進黨公職人員的罷免案中尤為突出 2。涉及蘇巧慧、吳思瑤、吳沛憶、黃捷、許智傑等人的案件受到高度關注 7。

• 問題規模： 中央選舉委員會（中選會）在初步審核的61件罷免案中，發現高達41件（涵蓋泛藍與泛綠陣營的目標）存在違法嫌疑，並在2025年4月中旬前將其中39案移送檢方偵辦 8。部分由國民黨發動的罷免案，其連署書不合格率據報高達三成 23。

• 司法行動： 檢調機關隨後展開調查，搜索了包括國民黨台北市、新北市黨部在內的多處地點，並約談、聲押或裁定交保了多名涉案人士，包括國民黨地方黨工和罷免案領銜人 6。

• B. 選舉制度受質疑：對中選會與程序的信任

• 連署查核疑慮： 此醜聞使得公眾對《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所規定的連署書收集與查核程序的可靠性與嚴謹性產生了懷疑 2。社會上出現了關於是否需要更嚴格程序（如要求附上身分證影本 1）的辯論，但也伴隨著對個資外洩風險和增加連署難度的擔憂 45。

• 中選會的角色與中立性： 中選會在此事件中承受了巨大壓力，必須公正處理。主委李進勇多次強調會依程序辦理，不分黨派將所有疑似偽造案件移送（「無差別待遇」），並相信司法機關的處理 2。然而，國民黨方面則指控中選會處理效率不彰或存在偏袒 2。

• 程序正當性的侵蝕： 幽靈連署醜聞直接衝擊了作為民主程序基礎的請願（petitioning）行為的程序正當性。民主的正當性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程序的公平性 17。罷免程序的起點是連署 48。當廣泛證據顯示規則被系統性地破壞（偽造、死亡連署 9），根本性的問題隨之浮現：我們能信任連署的數量嗎？中選會的查核是否足夠 8？如果起點就存在瑕疵，後續的罷免投票如何能被視為具有正當性？這種對「如何做」（程序）的信任侵蝕，不可避免地損害了對「做什麼」（潛在結果及監督機構）的信任 18。

• C. 司法獨立受挑戰：對法治的信任

• 「司法迫害」的指控： 國民黨對檢調的調查行動反應強烈，將其定調為民進黨政府的政治追殺（「司法迫害」、「綠色恐怖」、「民主黑牢」、「辦藍不辦綠」）8。國民黨甚至動員群眾包圍地檢署進行抗議 21。

• 司法行動的辯護： 法務部與民進黨方面則反駁指出，調查是基於中選會移送及民眾檢舉的證據，遵循法律程序（涉及偽造文書、違反個資法等罪嫌），旨在維護民主程序的純淨 7。有評論將此與日本、瑞士等國處理類似連署偽造案件的情況對比，指出在這些國家，司法調查並未引發對司法不公的質疑 44。

• 對公眾認知的影響： 這些相互矛盾的敘事很可能加劇了公眾對於司法體系中立性的看法分歧，損害其作為公正仲裁者的地位。

• 法律程序的武器化（真實或感知）： 這場爭議突顯了在高度極化的環境中，法律和司法程序如何可能成為政治鬥爭的場域。無論調查本身是否存在偏見，由一方積極宣傳的「偏見論」，其目的就在於將司法機構污名化，並動員黨派支持，進一步侵蝕對法治的信任。國民黨將針對明確潛在犯罪（偽造文書、濫用個資 21）的法律調查，直接框定為政治攻擊 21。這種策略試圖在司法判決前就否定調查結果的正當性，方法是攻擊調查者和程序的合法性。此舉迫使公民基於政治立場而非證據來選邊站，破壞了司法公正的理想 8。這開創了一個危險的先例：任何針對政治人物的法律行動都可能被斥為政治迫害，從而削弱了問責機制 32。

• 表一：2025年罷免案連署書涉及違規情況摘要 (截至2025年4月)

目標政治派別	被標記案件數 (佔總提交數比例)	主要違規類型	主要案例/最高數量 (若有資料)
泛藍立委	15件	死亡連署 (12件), 偽造簽名 (160件)	林沛祥案偽造簽名達116件
民進黨立委	17件	死亡連署 (17件, 共1784件), 偽造簽名 (42件)	吳麗華(189), 陳瑩(185), 許智傑(182), 張宏陸(180)等8人死亡連署破百
泛綠議員	8件	死亡連署 (139件), 偽造簽名 (46件)	蔡銘軒、陳玉鈴、陳乃瑜、鄭文婷、張之豪、徐筱菁、陳春暖、曾玟學
其他 (新竹市長高虹安)	1件	偽造簽名 (13件)	-
總計	41件	死亡連署、偽造簽名	共移送39案至檢方

資料來源：主要依據 9，輔以 8。

註：此表根據截至2025年4月中旬的初步查對結果（不含補件後情況）整理，數據可能隨調查進展更新。

V. 惡性循環？部落主義與不信任的共生

• A. 部落透鏡如何扭曲制度認知

• 確認偏誤： 強烈的黨派認同（部落主義 30）會導致個體選擇性地解讀關於制度（中選會、司法）的資訊，以印證其既有偏見 52。一方視為公正的行動，在另一方看來卻充滿偏見（例如對幽靈連署調查的不同反應 8）。

• 歸因謬誤： 當制度被（無論對錯）認為與敵對政黨有所關聯時，人們傾向於將制度的負面行為歸咎於該政黨的惡意操弄 41。

• B. 制度不信任如何助長部落衝突

• 中立仲裁者的喪失： 當核心制度不再被信任為中立的裁判者時，政治爭端容易升級，因為缺乏被普遍接受的解決機制 52。這強化了政治僅是「我們 vs. 他們」的權力鬥爭的觀念。

• 極端行動的合理化： 感知到的制度偏見可以被用來合理化繞過正常程序或採取更具對抗性的策略（如大規模罷免或針對司法機關的抗議 21），因為體制本身被視為不合法或被操縱 41。

• 問責機制的削弱： 如果制度行動（如調查或判決）總是被對手自動斥為黨派操作，那麼追究真正不當行為者的責任將變得更加困難 32。

• C. 案例佐證：罷免爭議的例證

• 幽靈連署的反應： 對於幽靈連署調查的兩極化反應（國民黨的抗議 vs. 民進黨的譴責 21）是此回饋循環的典型例證。

• 罷免規則的辯論： 試圖修改罷免規則的舉動 32，立即被透過部落透鏡解讀為獲取黨派優勢的企圖，進一步侵蝕了對立法程序本身的信任。

• 腐蝕性的回饋循環： 2025年的罷免危機生動地展示了一個危險的回饋循環：高度的政治部落主義導致對制度的不信任，而這種不信任反過來又加深了部落分歧，並為進一步攻擊體制提供了理由。部落主義提供了觀看事件的濾鏡 30。當幽靈連署等事件發生後，黨派人士透過其部落濾鏡來解讀事件本身及制度的回應（中選會查核、司法調查）21。這種解讀確認了對被視為與「敵人」結盟的機構的既有不信任 8。這種不信任隨後助長了進一步的部落衝突，體現在針對司法的抗議 21 以及將法律程序框定為政治攻擊的論述 41。信任的匱乏使得解決潛在的政治爭端更加困難，導致更多衝突，並可能合理化更極端的措施，從而進一步損害制度的正當性 52。這個循環對民主穩定構成了重大威脅。

VI. 系統性震盪：評估對台灣民主的損害

• A. 治理赤字：癱瘓與低效

• 加劇的政治衝突： 對罷免及其相關衝突的高度關注，很可能轉移了處理實質性治理和政策制定的注意力和資源 4。持續的政治戰爭狀態阻礙了有效立法和行政所需的合作。

• 共識的阻礙： 深度的部落分歧使得跨黨派在關鍵議題（如預算、國安、經濟政策）上達成共識變得極為困難，可能導致立法僵局或被狹隘黨派利益驅動的次優結果 1。

• 對政治文化的影響： 將罷免常態化為例行政治鬥爭工具，可能創造一種持續競選和不穩定的氛圍，使政治人物變得規避風險，更專注於取悅基本盤而非追求更廣泛的公共利益 12。

• B. 正當性危機：侵蝕根基

• 質疑選舉廉正： 對連署查核的疑慮 8 和潛在的舞弊行為 57，可能侵蝕對更廣泛選舉過程公平性與可靠性的信心，而這是民主正當性的基石 17。可與歷史上選舉爭議引發危機的案例（如中壢事件 58）相對照。

• 削弱司法權威： 將司法機構描繪成黨派工具 41，削弱了其權威以及公眾對其維護法治角色的接受度，這是民主正當性的另一支柱 17。

• 去正當化的危險： 當基礎制度被廣泛視為有偏見或不合法時，公民可能變得疏離、憤世嫉俗，甚至願意支持反民主的替代方案 12。

• 對民主鞏固的威脅： 對選舉程序和司法公正性的雙重信任侵蝕，直接打擊了民主正當性的核心。民主需要對其核心程序和機構的信任 17。此次罷免醜聞直接挑戰了對選舉機制（連署有效性、中選會 8）和法治（司法公正性 21）的信任。當這些支柱因舞弊和偏見的觀感而被削弱時 19，公眾對民主體系本身的承諾就可能動搖 12。這在像台灣這樣相對年輕的民主政體中尤其危險 62，可能阻礙或逆轉民主鞏固的進程，為不穩定或威權倒退打開空間 51。

• C. 放大既有斷層線：極化與分裂

• 深層問題的反映： 此次罷免爭議並非孤立事件，而是台灣既有且根深蒂固的政治極化和社會分裂的體現，這些分歧常圍繞著國家認同及與中國大陸的關係展開 30。

• 惡化分歧： 這些事件很可能加劇了既有分歧，固化了黨派認同，增加了政治陣營間的敵意，使社會和解更加困難 27。相關的言論與動員行為可作為例證 1。

• 對民主團結的挑戰： 這對維持一個有凝聚力、能夠應對共同挑戰（尤其是在外部威脅下）的民主社會構成了挑戰 1。

VII. 結論：經驗教訓與未來要務

• A. 綜合研究發現：部落主義、信任與民主的交織

• 總結核心論點：2025年的罷免浪潮是一個典型案例，說明了強烈的政治部落主義，在與制度脆弱性（如較低的罷免門檻、幽靈連署等程序爭議）相結合時，如何引發對制度（中選會、司法）的信任危機，而此危機又進一步助長了政治極化，並可能削弱民主體系的運作效能與正當性。

• B. 未來展望與對台灣民主的警示

• 長期後果： 討論此次事件可能對政治文化（報復性罷免的常態化）、制度公信力、社會凝聚力，以及台灣有效治理和在國際上展現團結一致的能力所造成的長遠影響 11。

• 罷免機制辯論： 承認關於現行罷免機制在高度極化背景下，究竟是助益還是損害台灣民主的持續辯論 12。

• 外部影響的脆弱性： 簡要指出內部分裂和制度不信任可能使台灣更容易受到外部勢力的操縱或影響 1。

• 揭示系統性弱點的壓力測試： 2025年的罷免危機不僅是暫時的政治狂熱，更像是一場嚴峻的壓力測試，暴露了台灣民主體系中與極化、直接民主工具的設計與使用、以及在爭議性政治環境中制度信任的脆弱性相關的潛在結構性弱點。這次危機的規模和強度 1、幽靈連署醜聞的嚴重性 9、以及黨派衝突的深度 4，都超出了典型的政治爭端。它們揭示了現存的社會裂痕 30 如何在高度極化 31 的條件下，與制度規則（低罷免門檻 12）相互作用，從而產生系統性的不穩定。這場危機迫使我們面對關於如何管理政治衝突、確保程序廉正、以及維持對民主制度信任 17 等根本性問題——這些問題對台灣民主的未來至關重要 1。

• C. 強化民主韌性：潛在的前進路徑

• 超越制度修補： 主張僅僅調整規則（如罷免門檻）可能不足以解決問題，若不處理潛在的部落主義和不信任的政治文化 19。

• 重建信任： 強調需要採取行動來重建對制度的信心——例如提高透明度、一致地執行規則、維護司法獨立，或許還需要建立跨黨派對話機制或獨立監督機構 52。

• 推動公民教育與媒體素養： 建議培養公民的批判性思維和媒體素養，以抵抗操縱和極化，並促進超越黨派分歧的公民認同 33。

• 領導力與責任： 最後強調政治領袖和菁英在緩和衝突、促進對話、以及維護民主規範方面的責任，而非為政治利益而加劇部落主義 31。

引用的著作

1. 大罷免潮觀察：為何核心志工30世代和女性居多？各方串聯策略有何不同？ - 報導者,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twreporter.org/a/recall-movement-analysis

2. 2025年中華民國大罷免潮- 維基百科,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zh.wikipedia.org/zh-tw/2025%E5%B9%B4%E4%B8%AD%E8%8F%AF%E6%B0%91%E5%9C%8B%E5%A4%A7%E7%BD%B7%E5%85%8D%E6%BD%AE

3. 2025年中华民国大罢免潮 - 维基百科,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zh.wikipedia.org/zh-cn/%E5%A4%A7%E7%BD%B7%E5%85%8D%E6%BD%AE

4. 台灣「大罷免」白熱化：54件罷免案湧入，藍綠委陷風暴｜Whatsnew | 端傳媒Initium Media,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250217-whatsnew-taiwan-2025-recall-proposals

5. 藍委批綠對罷免雙標吳思瑤：國民黨本質是惡罷| 政治| 中央社CNA,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cna.com.tw/news/aipl/202501080163.aspx

6. 檢警查罷免提議書涉偽造林沛祥盼對藍綠標準一致| 社會 - 中央社,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cna.com.tw/news/asoc/202504180142.aspx

7. 「高雄雙罷劫」涉偽造連署高檢搜索2領銜人住處｜ 公視新聞網PNN,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news.pts.org.tw/article/747221

8. 中選會：39件罷免案涉偽造連署已告發無差別待遇| 政治| 中央社CNA,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cna.com.tw/news/aipl/202504150040.aspx

9. 41件罷免案涉偽造或死亡連署名單一次看| 政治| 中央社CNA,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cna.com.tw/news/aipl/202504160239.aspx

10. 臺灣社會學刊「從青鳥行動到大罷免」特刊徵稿,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tsatw.org.tw/page.php?menu_id=2&new_id=3715

11. 台灣「大罷免」關鍵六席：藍白敵人論，為何無法讓綠營翻轉國會？ | 端傳媒Initium Media,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theinitium.com/opinion/20250311-taiwan-six-key-recall

12. 國立臺灣大學社會科學院公共事務研究所碩士論文我國立法委員罷免制度研究Research on the Recall,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tdr.lib.ntu.edu.tw/bitstream/123456789/8540/1/U0001-2801202111325200.pdf

13. 割闌尾計畫-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zh.wikipedia.org/zh-tw/%E5%89%B2%E9%97%8C%E5%B0%BE%E8%A8%88%E7%95%AB

14. 2025年中华民国大罢免潮 - 维基百科,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zh.wikipedia.org/zh-cn/2025%E5%B9%B4%E4%B8%AD%E8%8F%AF%E6%B0%91%E5%9C%8B%E5%A4%A7%E7%BD%B7%E5%85%8D%E6%BD%AE

15. 國人對參與二階罷免連署的態度傾向 - 財團法人台灣民意基金會,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tpof.org/wp-content/uploads/2025/03/20250317-%E3%80%8C%E5%9C%8B%E4%BA%BA%E5%B0%8D%E5%8F%83%E8%88%87%E4%BA%8C%E9%9A%8E%E7%BD%B7%E5%85%8D%E9%80%A3%E7%BD%B2%E7%9A%84%E6%85%8B%E5%BA%A6%E5%82%BE%E5%90%91%E3%80%8DTPOF%E4%B8%89%E6%9C%88%E5%8D%B3%E6%99%82%E6%B0%91%E8%AA%BF%E4%B9%8B3.pdf

16. 台兩陣營各發動大規模罷免立委學者：制衡機制少政治文化不成熟 - Radio Free Asia,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rfa.org/cantonese/news/htm/taiwan-recall-legislator-dpp-kmt-01062025233219.html

17. 反思「罷免」在自由民主憲政秩序的意義與應有變革,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www.taiwanncf.org.tw/ttforum/96/96-15.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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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政治》中選會公布50立委二階罷免連署截止最早5月2日 - Yahoo股市,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tw.stock.yahoo.com/news/%E6%94%BF%E6%B2%BB-%E4%B8%AD%E9%81%B8%E6%9C%83%E5%85%AC%E5%B8%83-50%E7%AB%8B%E5%A7%94%E4%BA%8C%E9%9A%8E%E7%BD%B7%E5%85%8D%E9%80%A3%E7%BD%B2%E6%88%AA%E6%AD%A2-%E6%9C%80%E6%97%A95%E6%9C%882%E6%97%A5-00070549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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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簡嘉佑｜中台灣藍營在大罷免海嘯中的政治博弈 - 思想坦克,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voicettank.org/202503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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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黃澎孝練「孝」話》藍白陣營會支持蔣萬安的「倒閣」餿主意嗎？ - 自由評論網,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talk.ltn.com.tw/article/breakingnews/5016004

44. 不只台灣有「幽靈連署」！法律人曝這2國偽造連署下場,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nownews.com/news/6671429

45. 【會後新聞稿】黑心無良政客！殘害台灣民主！ 惡意墊高罷免難度，中共代理政客將有恃無恐！,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ccw.org.tw/news/20241024-call-for-public-officials-election-and-recall-act

46. 逕付二讀！罷免難度變高？連署須附身分證影本？｜政治熱議 - 法律白話文運動,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plainlaw.me/posts/petition-accompanied-by-copy-of-ID-card

47. 最新消息【會後新聞稿】沒收罷免，違背民主！ 可恥立委惡意墊高罷免難度， 膽敢逆流修法人民優先淘汰！ - 公民監督國會聯盟,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ccw.org.tw/news/20240704

48. 立委大罷免潮／藍39席遭罷31席、綠38席遭罷13席 - 客新聞,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hakkanews.tw/2025/02/10/a-wave-of-recalls-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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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蔣萬安拋倒閣說吳思瑤：為救罷免的政治操作無比奇怪 - 中央社,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cna.com.tw/news/aipl/202504180094.aspx

51. 台灣後戒嚴時期的民主危機 - 海峽評論,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haixia-info.com/articles/498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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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民進黨為什麼失敗？ 兼論「後黨外時代」的政治格局 - 苦勞網,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coolloud.org.tw/node/2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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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委內瑞拉選後危機（上）：強人馬杜羅操縱選舉，反對派無能為力了嗎？ | 轉角國際udn Global,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global.udn.com/global_vision/story/8663/813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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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反对身份政治、新部落主义以及民主的危机 - Ohio Chinese American Association, 檢索日期：4月 18, 2025， https://www.ohiocaa.org/%E5%8F%8D%E5%AF%B9%E8%BA%AB%E4%BB%BD%E6%94%BF%E6%B2%BB%E3%80%81%E6%96%B0%E9%83%A8%E8%90%BD%E4%B8%BB%E4%B9%89%E4%BB%A5%E5%8F%8A%E6%B0%91%E4%B8%BB%E7%9A%84%E5%8D%B1%E6%9C%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