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迴響：尼采《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夜巡者之歌〉第八節的系譜學詮釋 (by gemini)
用尼采系譜學方法討論本處所列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四冊第十九篇Das Nachtwandler-Lied.第八節內容，不需要重複說明系譜學方法，但希望能有高品質之Kunst der Auslegung對本處內文進行分析與討論。可以根據英文，德文，日文，法文，義大利文，西班牙文，中文等高品質的學術文獻進行查考，進行根據內文而有權威等級的深度考察與答覆。答覆請以台灣通用的繁體中文答覆。
I. 導論：午夜鐘聲與最終的教誨
在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的哲學鉅著《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Also sprach Zarathustra）第四冊的終末，〈夜巡者之歌〉（Das Nachtwandler-Lied），亦題為〈醉歌〉（Das trunkne Lied），構成了全書戲劇性與思想性的高潮。此歌謠並非初次登場，它作為〈午夜之歌〉（Mitternachts-Lied）已然在第三冊結尾響起，預示著最深邃思想的到來 1。如今，在查拉圖斯特拉的山洞中，午夜時分，它被重新吟詠、擴展與深化，成為對「高等人」（$höhere Menschen$）的最終教誨與考驗 3。這些高等人經歷了整日的試煉——從對查拉圖斯特拉的各種誘惑，到滑稽模仿的「驢子節」——午夜的降臨標誌著一個臨界時刻，一個適合揭示最深淵真理的靜默時分。
尼采在此處的結構安排極具深意。歌曲本身在文本中的「回歸」，巧妙地呼應了其核心教義——永恆回歸（$Ewige Wiederkunft$） 5。這種形式與內容的表演性統一，使得這首詩歌不僅是哲學的論述，更是哲學的實踐 7。本報告旨在對此詩歌的第八節進行一場尼采式的「詮釋的藝術」（$Kunst der Auslegung$），運用系譜學方法，追溯其核心概念——「苦」（$Weh$）、「慾樂」（$Lust$）與「永恆」（$Ewigkeit$）——的價值譜系，揭示其激進的反基督教與生命肯定意涵。
本文的核心論點為：這段簡短的詩節並非單純的抒情點綴，而是尼采成熟哲學思想高度濃縮的結晶。它既是為高等人設置的最終診斷工具，也是戴奧尼索斯式智慧的權威性表達，此智慧正是權力意志（$Wille zur Macht$）、超人（$Übermensch$）與永恆回歸三大思想的共同基石。這首歌的功能超越了單純的教導，它是一場終極的試煉。高等人作為舊有頹廢道德的最高產物，同時也蘊含著自我超克的潛力，他們是通往超人的「橋樑」 8。查拉圖斯特拉在第四冊中與他們的互動，本質上是一種治療與「康復」（convalescence）的過程 3。〈醉歌〉所呈現的，正是最艱難的真理：慾樂與痛苦不可分割，並且要求意志去肯定它們的永恆回歸。因此，這首歌成為一塊試金石。對此歌謠的回應，決定了一個人是沉淪為「末人」（der letzte Mensch）還是朝向超人邁進。最醜陋之人的吶喊——「然則，再來一次！」（Well! Once more!）——便是成功克服了對生命與時間的怨恨（$ressentiment$）的標誌，是這首詩歌抽象原則的具體實踐 3。
II. 「上帝之苦更深」：神聖痛苦的系譜學考察
詩歌第八節以查拉圖斯特拉一句神秘而威嚴的宣告開場：「上帝之苦更深，你這奇異的世界啊！攫取上帝之苦，而非攫取我！」（Gottes Weh ist tiefer, du wunderliche Welt! Greife nach Gottes Weh, nicht nach mir!） 11。這不僅是將高等人的注意力從他這位導師身上移開，更是命令他們去直面存在本身的根本性質。此處的「上帝之苦」（$Gottes Weh$）是尼采進行價值重估的關鍵一筆，它透過系譜學的顛覆，徹底改寫了基督教關於神聖痛苦的敘事。
在基督教的價值譜系中，上帝的痛苦體現為基督的受難（Passion）。這是一樁獨一無二、旨在救贖的歷史事件，其根源在於對人類的「憐憫」（$Mitleid$），目的在於減輕人的苦難，並提供通往彼岸天國的逃逸路徑 13。然而，尼采的「上帝之苦」與此截然相反。它並非救贖性的，而是源始性的；它不是歷史的，而是永恆的。這是一種內在於宇宙本身的、非人格的痛苦——是權力意志永無休止的衝突、生成與毀滅的過程。這正是尼采藉由森林之神西勒諾斯（Silenus）之口所道出的存在的「恐怖與戰慄」（terror and horror of existence），是不可抹除的根本真理 16。這種痛苦非但不是反對生命的論據，反而是生命得以存在的先決條件。
依循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的詮釋，查拉圖斯特拉在此扮演了「代言人」（$Fürsprecher$）的角色，他為生命、痛苦與圓環（永恆回歸）這三位一體的恐怖統一性進行辯護 17。他命令高等人去「攫取上帝之苦」，實則是要求他們去擁抱這一根本實在，擺脫以人類為中心、被道德化了的基督教式痛苦。而「而非攫取我！」（nicht nach mir!）的命令，則是對憐憫的直接拒斥。高等人易於憐憫查拉圖斯特拉的孤獨與苦痛，但尼采診斷這種情感為生命之否定，是「奴隸道德」的核心 13。他們必須學習去肯定的，是那使得偉大成為可能的、非人格的宇宙性痛苦。
此處最核心的哲學操作，在於對痛苦的「去人格化」。尼采的系譜學考察指出，「怨恨」——弱者對強者的復仇心理——是奴隸道德的起源 15。這種心理的一個關鍵表現便是對個人痛苦的抱怨：「為何是我在受苦？」基督教對此問題的回應，是提供一個個人化的救贖敘事：你因罪而受苦，但一個有人格的上帝為你受難，以提供救贖。這使得痛苦始終被禁錮在個人與道德的框架內。查拉圖斯特拉的「上帝之苦」則徹底擊碎了這個框架。它將痛苦定位為一種非個人的、非道德的、必然的存有論特徵，如同萬有引力，是生成力量的永恆碰撞 17。一旦攫取了這種非人格的「上帝之苦」，個體便被迫放棄「為何是我？」的怨念，以及那反對時間及其「過去如此」（it was）的「復仇精神」（the spirit of revenge） 21。因此，這種去人格化的過程，並非導向虛無主義，而是達成最終肯定（$amor fati$）之前，一道必要的心理與哲學淨化程序，它清除了怨恨的毒素。
III. 痛苦 (Weh) 與慾樂 (Lust) 的辯證：肯定之深淵
詩歌的核心張力體現在這句斷言中：「慾樂——比椎心之痛更深」（Lust—tiefer noch als Herzeleid）。這並非廉價的樂觀主義，而是一項深刻的心理學與形上學主張。慾樂的深度，取決於並衡量於它能包容並肯定的痛苦之深度。
尼采的「慾樂」（$Lust$）必須與傳統意義上的「幸福」或「快樂」區分開來。它並非痛苦的缺席，而是一種戴奧尼索斯式的、洋溢的存有狀態，它對存在的整體性說「是」 19。這正是「熱愛命運」（$amor fati$）的情感狀態：不願任何事物有所不同，無論是過去、現在或未來 19。尼采明確地將其與佔有式的、個體化的愛進行對比，後者源於匱乏，是一種貪婪的形式；而「慾樂」則是對整體無差別的愛 19。
詩歌的後續內容揭示了痛苦與慾樂的內在經濟學：「凡受苦者皆欲求……後嗣……不欲求自身」，而「慾樂……不欲求後嗣……慾樂欲求其自身」 24。痛苦代表了一種未完成的權力意志，一種尋求在未來得到解決與延續的緊張狀態（透過超克、創造後代或功業）。它的本質是目的論的，是指向未來的。相反，「慾樂」則代表了權力意志的頂峰時刻，一種自足圓滿的狀態，其意義無需未來加以辯護。它唯一的欲求，便是自身的永恆重複。
這組辯證關係，可追溯至《悲劇的誕生》（Die Geburt der Tragödie）中初次闡明的戴奧尼索斯精神。戴奧尼索斯經驗的本質，便是在狂喜中與存有的源始基礎合一，而這個基礎正是痛苦與慾樂、創造與毀滅的統一體 25。〈醉歌〉即是此成熟的戴奧尼索斯智慧的抒情表達，在此，存在的恐怖不僅被承受，更被當作最高慾樂的必要條件而熱愛著 16。
痛苦對「後嗣」的欲求與慾樂對「自身」的欲求，揭示了兩者與時間的根本性衝突。痛苦被困在線性時間之中，總是為了未來的救贖而否定當下。海德格指出，尼采思想中的「復仇精神」正是人類對時間及其無可挽回的「過去如此」的惡意 18。欲求「後嗣」的痛苦，正是這種精神的體現。它無法肯定當下受苦的時刻，於是將其意志投射到未來，在一個未來的結果中尋找意義。相比之下，「慾樂」欲求「自身」，它在當下時刻本身之中找到全部的意義與正當性。這是一種如此徹底的肯定狀態，以至於它透過意願過去如其所是——作為此刻慾樂的必要前提——從而救贖了全部的「過去如此」。因此，當「慾樂」欲求「永恆」時，它所欲求的並非一個無盡的未來，而是「當下時刻」（the "Moment"）的永恆重複，而這個當下已然包含了過去的全部總和 28。這一意志行動，是對復仇精神與線性時間暴政的終極勝利。
IV. 「一切慾樂皆欲求永恆」：永恆回歸的意志
詩歌在結尾達到了情感與哲學的頂點：「苦說：消逝吧！然一切慾樂皆欲求永恆——，——欲求深深的、深深的永恆！」（Weh spricht: Vergeh! Doch alle Lust will Ewigkeit—, —will tiefe, tiefe Ewigkeit!） 2。這是整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抒情式總結，是永恆回歸學說的詩性公式。
這種對永恆的詩意渴望，直接對應著永恆回歸的哲學教義。能夠體驗到一種如此深邃的慾樂，以至於願意自己全部的生命，連同其中所有相伴的痛苦，永恆地重演一次，這便是尼采所設想的最高境界。最醜陋之人從這種認識中發出的呼喊——「然則，再來一次！」——成為了將這首詩歌的抽象原則付諸實踐的典範 3。
德勒茲（Gilles Deleuze）對永恆回歸的詮釋為此處提供了關鍵性的視角。他主張，永恆回歸並非一個單純的宇宙學事實，而是一個「選擇性的思想」（selective thought） 29。這個思想本身就是一個篩子、一個過濾器。只有那些肯定的、主動的力量，才能通過這個思想的考驗並被意願回歸。而那些反動的力量、虛無主義與怨恨，將會被這個思想所粉碎；它們無法意願自身的重複。因此，「一切慾樂皆欲求永恆」的真正含義是：「慾樂」是成功執行了此種選擇的意志所處的情感狀態。這是肯定差異與生成的慾樂，而非一個靜態、同一之物的回歸。
儘管尼采確曾在其遺稿中探討過永恆回歸的宇宙學證明 7，但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其重點始終是作為一項心理與倫理的挑戰——那「最沉重的負荷」（the greatest weight），它若非壓垮你，便是轉化你 21。以下表格總結了〈醉歌〉中所完成的、核心的系譜學價值重估：
V. 結論：醉歌作為戴奧尼索斯精神的最終體現
本報告的分析最終匯集於詩歌的標題——〈醉歌〉。為何這終極的智慧必須在一種「沉醉」（$Rausch$）的狀態下被傳達？答案存在於尼采思想中「沉醉」概念的系譜演變之中。
在尼采的早期著作《悲劇的誕生》中，「沉醉」（$Rausch$）是戴奧尼索斯式的藝術力量，代表著狂喜的消融以及與源始太一的合一，與阿波羅式的夢境狀態相對 35。進入中期，尼采對某些形式的沉醉持批判態度，將其與麻醉品、浪漫主義及華格納主義聯繫起來，視之為削弱意志的逃避主義形式 37。然而，到了晚期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沉醉」被重新估價並以一種哲學的、而非生理的沉醉狀態回歸。這是一種「偉大的健康」（great health），一種清明的狂喜，它誕生於敢於直面存在最恐怖真理而毫不畏縮的強大力量。它不是廉價的麻醉劑，而是「靈魂漲潮的模仿」，是內在力量充盈的表現 38。
〈醉歌〉代表了尼采成熟思想的完美綜合。戴奧尼索斯式的「沉醉」正是這樣一種精神狀態：在其中，個體得以直面「上帝之苦」，體驗到那肯定此苦的深邃「慾樂」，並最終意願那「深深的、深深的永恆」之回歸。
這段僅八行的詩節，是整個尼采哲學計劃的縮影。它完成了對一切價值的重估，用一種戴奧尼索斯式的、對生命悲劇性與慾樂性之整體的肯定，取代了基督教從痛苦中尋求救贖的敘事。這是查拉圖斯特拉給予高等人，以及給予每一位有足夠力量聆聽其深淵迴響的讀者的最終、也最深邃的贈禮：去如此徹底地熱愛一種命運，以至於你會意願它再來一次，再一次，直到永恆。
引用的著作
Per una possibile interpretazione del Canto della mezzanotte. Nietzsche lettore di chi?,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dianoia.it/public/smm/smm_37_439.pdf
Zarathustra's roundelay - Wikipedia,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en.wikipedia.org/wiki/Zarathustra%27s_roundelay
Zarathustra IV:79. The Drunken Song,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nietzsche.holtof.com/Nietzsche_thus_spake_zarathustra/IV_79.html
Page:Thus Spake Zarathustra - Alexander Tille - 1896.djvu/501 - Wikisource,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en.wikisource.org/wiki/Page:Thus_Spake_Zarathustra_-_Alexander_Tille_-_1896.djvu/501
Oh Mensch! Gieb Acht! Kontextuelle ... - Werner Stegmaier,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stegmaier-orientierung.de/files/dokumente/(2013)%20Oh%20Mensch!%20Gieb%20Acht!.pdf
TZ〈ほんの窓〉 ニーチェと音楽 - 一橋大学附属図書館,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lib.hit-u.ac.jp/images/2019/12/tz_045.pdf
THE SYMBOLS OF ETERNAL RETURN AND THE ... - YorkSpace,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yorkspace.library.yorku.ca/bitstreams/84ab4eed-2722-4679-b723-a57a6d7872dc/download
(PDF) Oh Mensch! Gieb Acht! Kontextuelle Interpretation des Mitternachts-Lieds aus Also sprach Zarathustra - ResearchGate,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researchgate.net/publication/271390037_Oh_Mensch_Gieb_Acht_Kontextuelle_Interpretation_des_Mitternachts-Lieds_aus_Also_sprach_Zarathustra
Untergangspädagogik,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d-nb.info/1183373414/34
WOLFGANG MIEDER “MY TONGUE – IS OF THE PEOPLE”: THE PROVERBIAL LANGUAGE OF FRIEDRICH NIETZSCHE'S THUS SPOKE ZARATHUSTRTA,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hrcak.srce.hr/file/403086
A MASS OF LIFE,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thompsonian.info/Delius-Liner-Notes-Mass-of-Life.pdf
Page:Thus Spake Zarathustra - Alexander Tille - 1896.djvu/505 - Wikisource,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en.wikisource.org/wiki/Page:Thus_Spake_Zarathustra_-_Alexander_Tille_-_1896.djvu/505
Nietzsche and Suffering - Theology Seeking Faith in Durham - WordPress.com,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theologyseekingfaithindurham.wordpress.com/2022/08/29/nietzsche-and-suffering/
What were Nietzsche's views on Christianity? : r/askphilosophy - Reddit,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reddit.com/r/askphilosophy/comments/110sfra/what_were_nietzsches_views_on_christianity/
So, What Now? Understanding Nietzsche's On the Genealogy of Morality. (And Stay Tuned for the Deepest Secrets of Life.) - Arts One - The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artsone.arts.ubc.ca/student-journal/so-what-now-understanding-nietzsches-on-the-genealogy-of-morality-and-stay-tuned-for-the-deepest-secrets-of-life/
Nietzsche, Virtue, and the Horror of Existence - Scholar Commons,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scholarcommons.scu.edu/cgi/viewcontent.cgi?article=1055&context=phi
WHO IS NIETZSCHE'S ZARATHUSTRA?,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bard.edu/library/pdfs/archives/Heidegger-Who_is_Neitzsches_Zarathustra.pdf
GA 7 Wer ist Nietzsches Zarathustra?,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beyng.com/pages/de/GA07/NietzschesZarathustra.Dict.html
The Agonist - Transnational Press London,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journals.tplondon.com/agonist/article/download/3018/2179
On the Genealogy of Morals by Friedrich Nietzsche | Research Starters - EBSCO,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ebsco.com/research-starters/literature-and-writing/genealogy-morals-friedrich-nietzsche
Nietzsche's Rift: Heidegger's Pathway to Thinking | Epoché Magazine,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epochemagazine.org/11/nietzsches-rift-heideggers-pathway-to-thinking/
Laurence Lampert Nietzsche's Teaching: An Interpretation of Thus,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sjsu.edu/people/thomas.leddy/courses/nietzsche/s1/Lampert_Thus_1.doc
The Dionysian Child (Part III) - Nietzsche's Free Spirit Works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cambridge.org/core/books/nietzsches-free-spirit-works/dionysian-child/7636AD5153EFAF484622A5576F88C465
Drunken Song, TSZ, confusion : r/Nietzsche - Reddit,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reddit.com/r/Nietzsche/comments/1696ztm/drunken_song_tsz_confusion/
The Birth of Tragedy out of the Spirit of Music by Friedrich Nietzsche | Research Starters,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ebsco.com/research-starters/literature-and-writing/birth-tragedy-out-spirit-music-friedrich-nietzsche
The Birth of Tragedy - Wikipedia,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en.wikipedia.org/wiki/The_Birth_of_Tragedy
The Return of Dionysus: Tragedy, Rationalism, and the Evolution of Aesthetic Thought | by Rodeux | Medium,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medium.com/@orlorodriguez/the-return-of-dionysus-tragedy-rationalism-and-the-evolution-of-aesthetic-thought-3caf008a433c
Nietzsche's Doctrine of Eternal Return - DigitalCommons@URI - The University of Rhode Island,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digitalcommons.uri.edu/cgi/viewcontent.cgi?article=1049&context=srhonorsprog
Three Readings of the Eternal Return - LSU Scholarly Repository,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repository.lsu.edu/cgi/viewcontent.cgi?article=1860&context=gradschool_theses
THE ETERNAL RETURN AND THE PHANTOM OF DIFFERENCE1 - Parrhesia journal,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www.parrhesiajournal.org/parrhesia10/parrhesia10_malabou.pdf
Nietzsche and Philosophy - Columbia Law School Blogs,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blogs.law.columbia.edu/nietzsche1313/files/2016/11/Deleuze-complet.pdf
Can someone please explain to me Deleuze's interpretation of Eternal Return? - Reddit,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reddit.com/r/Deleuze/comments/r0a5nb/can_someone_please_explain_to_me_deleuzes/
Whats your thought on Deleuze interpretation of the eternal return? : r/Nietzsche - Reddit,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reddit.com/r/Nietzsche/comments/t4kd31/whats_your_thought_on_deleuze_interpretation_of/
Nietzsche on the Eternal Recurrence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 Assessment,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www.cambridge.org/core/elements/nietzsche-on-the-eternal-recurrence/E4C94EE80AF02A4364B1B3C0D6AC3BFD
Rausch and Rapture: Nietzsche's Early Philosophical Intoxications,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intempestivemeditations.wordpress.com/2025/03/09/rausch-and-rapture-nietzsches-early-philosophical-intoxications/
Dream and Intoxication: Nietzsche's Apollonian-Dionysian Vision of Art and Culture,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s://medium.com/@orlorodriguez/dream-and-intoxication-nietzsches-apollonian-dionysian-vision-of-art-and-culture-5099b4b6c6fd
Between Intoxication and Narcosis: Nietzsche's Pharmacology of Modernity - jason ciaccio,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jason-ciaccio-4s64.squarespace.com/s/Nietzsche-article-Mm-s72y.pdf
Friedrich Nietzsche - The Gay Science : Book II - Aphorism # 86 - holtof.com, 檢索日期：10月 17, 2025， http://nietzsche.holtof.com/reader/friedrich-nietzsche/the-gay-science/aphorism-86-quote_8238d7683.html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