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南部學校口試學生,瞭解學生在閱讀社會學理論或科技與社會理論上的困境。而朋友們也說,想在學校開社會學理論的課程,因為非必修,開在選修,但人數不足,只能一年開一次,而不能每學期開一次。所以學生不太有機會受到完整的訓練,而且能夠針對文本好好地思考,所以務實地看,也只能期許學生努力作經驗研究,好好地完成在職的、務實的課程,然後畢業。此外,同學們在學習上也會有不夠自信的情形,所以到底要怎麼培養學生(陪伴學生成長)是個很難的問題。
晚上我回台北時,一直在想這樣的問題,想我自己受到的教育,真的很奢侈。因為幸運讀了第一志願,然後經濟上雖不充裕,但是有很多餘暇可以學習,慢慢讀一些不合時宜的書,但我知道,這些不務實的書,其實都形塑了我們這個學科思考的方式。想著想著,就想到好久以前聽到的主題,資源落差、數位落差等等,又想著,其實我們的行動,都受制於「研究、發表、生存」這樣的邏輯,這就是大家都該作的事。可是對我而言,我想作的事,卻是希望能夠慢慢地,一點一點地,介紹這個學科的美好,這個學科的信念,閱讀這些能讓人充滿勇氣與希望,以及也許痛苦而清明的認識的書。這麼多年來,我已經有點像是個書呆子,日常生活都脫離不了書,我也苦惱於自己的身體慢慢變差,又因為想表現良好,所以熬夜熬了不少。
什麼時候才能作自己想作的事?
什麼時候才能作自己覺得應該作的事?
「這裡就是陀羅斯,就在這裡跳舞吧」,馬克思如是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是否我就會離開學院,然後得要艱困地為了謀生,而為五斗米折腰,放棄我自己以為的所愛。但是我總覺得,我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是種奢侈品,就像某老師說的,「精神貴族的享受」,這麼好的東西,實在不應該只有我體會到,實在不應該我就這樣放棄自己的所學,而不分享。
「現在你走下山去,把火帶給人類」
是呀,把火帶給人類。把這些我喜歡的知識一點一點地分享出去,讓有興趣的人,可以親近。讓自己也不負自己的所學,自己的傳承,自己對自己的生活的負責。我曾跟家人談,一個千日讀書計劃,千日,每天寫一點東西,系統地書寫,選幾位思想家,慢慢讀,慢慢讀,然後持續地寫。也許成為一個專業的文字工作者,或者演講講解者,把那些難解的思想,慢慢地解,慢慢地分析,然後一直讀下去。
有什麼用?不知道。不過感覺好像蠻浪漫的?就只是執著於把某件事作完,其實人生本來就沒有一定得要作什麼,但有些選擇看起來很酷,那為什麼不試試。
這樣想一想,我就清楚了,我想要的,不是跟老師們去寫一個為了求生存與地位穩固的計劃,而是珍惜我的每一天,好好地作我想作的事,即使那樣的任性,看起來不合時宜。但就算不合時宜,我也像尼采一樣,相信那是一種未來,一種創造,一種可能性。
我需要同伴,但我想先開始,帶著韋伯的calling的鼓舞,開始經營。好好地書寫,好好地說,成為一個現代社會的說故事的人。不管在那,我都要說那些我喜歡的故事,說著我喜歡的思考與想法。而這裡,這個blog,就是我的陀羅斯,我想開始我的實踐,朝著那不合時宜之路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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