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書(objects)都是拿來讀的(habitus)。有的書是拿來表演的,拿來吟唱的,拿來跳舞的。我們的無意識決定了我們對物的認識,而僅僅認定書只是拿來讀的。
為此,我們必須帶來champ(場)與habitus(習氣)的思考,以場來帶出書當中有著不同的習氣,不同的場域構成在其中,而我們作為讀者、表演者、吟唱者、跳舞者也與這樣的書遭遇,而用我們的方向來閱讀、展演、唱誦、樂舞,行禮如儀/存古求真/改編求新,而帶來人物時空交往的新氣息。
因此,一本書不只是書,一個讀者也可以不只是讀者,而是在非書非讀者的廣域交會中,試著援引各種自己與他人交會的軌跡當中的各種資源,提供新的嘗試與創作。而這些嘗試與創作,可能不合時宜,沒有知音,而成為潛伏著的紀錄,或者成為如同一封未被閱讀的書信;但也可能在跨越時空的過程中,等候到了那位讀者,那些遙遠的知音,譬如尼采《悲劇的誕生》重估亞里斯多德的宣洩悲劇觀,譬如亞陶(Antonin Artaud)而了劇場而劇場的努力(現場調度才是王道)。
人人都可能是魔法使--只要試著帶著形上學式的思考(利用結構、場域、習氣...等形上學式的術語,讓我們看見那些影響形而下的力量,那麼我們就能警覺形上世界如何引導我們的無意識,反過來,我們能夠以意識而重塑形上世界以及我們所處的形下世界)
Bourdieu的演講集,讓我覺得這傢伙越來越像大魔法使了,過去社會系教的讀本,教的都太理性了...這個傢伙從法蘭西院士講座第一期就從語言學的performative act,談到言語即行動,言說即創造(我宣布你們兩位正式結為夫妻,言說之後,關係就變了,這不是魔法,什麼是魔法?),又把各種團體的生成,講到我們「信仰有個團體存在」,談社會、國家、上帝、巿場,說這些都是形上學的概念,但我們以為他們很形上,其實它們很形上,我們有種物質化的錯覺,但實際上,社會、國家、上帝、巿場,乃是我們在其中所創造出來而拜物化的對象,我們要問的是誰被委任代表其二重身體,使得我們覺得生物體雖消逝,而社會體(法人)永存,似乎被「永恆化」了,但實際上,永遠有間隙、漏洞、會消失--只要沒有人再信仰,受委任者不再被信任...。
這些文本實在太迷惑人了...我希望自己能在暑假結束前,把這些演講集文本好好讀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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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urdieu在1982 年 10 月 12 日課程〈閱讀和藝術作品的例子〉裡的原文:寫作有一種實用主義:我們忘記了寫作者說了一些關於閱讀者的事情。因此,存在著一整套文學,這些人出生在一個專業讀者的世界,同時又取消了一種非法的閱讀方式,倉促的閱讀,快速的閱讀,而這種閱讀恰恰無法掌握[該領域的]結構。我談到了作家,但事實是,在一個有專業讀者、註釋家、結構主義者、符號學家、文學史教授的宇宙中,並且存在文本解釋制度並強加給所有學童,那就是可以說,對幾乎所有人口來說,在一個存在閱讀作為一種制度的宇宙中,這一事實對寫作語用學的無意識以及專業讀者對任何文本的閱讀都有社會影響:他們會閱讀所有的文本就好像它們是為了閱讀而製作的,而體操手冊不是為了閱讀而製作的,而是為了表演而製作的,西藏祈禱書是為了被念誦、唱歌、跳舞而製作的。我經常說,某種結構人類學的根本錯誤之一正是由於這樣一個事實,即它構成了一個供閱讀的文本,旨在進行解釋學類型的分析,文本是用來行動的,是為了被解釋的。這些文本不適合閱讀,尤其不適合結構重讀和尋找隱藏的一致性等。 我們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因為這些文本通常只在一定程度上抵制對連貫性的追求,超過這一點它們就會崩潰,因為實踐邏輯的屬性之一準確地說是在實踐中有效,即說是為了緊急情況和達到一定程度的需要。因此,在一個閱讀作為一種制度而存在的社會世界中,這一事實使我們與書籍對象產生了一種無意識的關係,這種關係往往會推廣到要閱讀的一切,同時也會產生這種語文學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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