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些緣份,所以去了星聚點。很久沒有看著電視唱歌,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拿了一堆東西,低頭就吃吃吃,聆聽平常工作上的伙伴的金嗓樂音,有的
人熱情,會主動炒熱氣氛,有的人聲音多變,幾乎是三聲道或四聲道,男聲可以唱,女聲也可以唱,有的人是溫溫柔柔地,細膩地唱出弦律,而大叔唱著徐佳瑩的身
騎白馬,讓我感覺好像大叔在騎馬,我大概幾輩子沒笑的這麼開懷了,很少這樣崩潰的大笑,因為實在是太違和、太衝突、也太逗趣了。我慢慢拿著麥克風和,我覺
得自己唱歌並不好聽,可以後來也開始放聲歌唱,不太在意能力的問題,只是因為想唱。想唱一些歌,紀念一些人,雖然好像我唱的時候,只有我在唱,我想起了去
荷蘭的朋友,也想起了離開了三年的人,所以當我想要選什麼歌的時候,想到的都是這些歌:想你一切都好、後知後覺、思念是一種病。我才意識到,我很久沒有唱
歌了。男女之間的情歌,似乎現在我對沒有什麼感覺,或許是因為我不在那個狀態,一開始,我想到的還是親情與友情。
很久以前,很想談戀愛,總是騎著腳踏車,從雄中一路騎回左營眷村的家。有時候會一邊唱歌,一邊流淚,很愛哭。現在,「沒血沒淚了嗎?」我想不是的,只是
習慣隱藏起來,或者像哥哥說的,越來越專業化,越來越習慣以「學長」、「助教」或者「學生」的姿態展現自己,倒是溫柔愛哭的那一面,越來越少看到了。或許
台北與左營對我來說,還是存在著公共領域與私人領域之間的區別吧,這樣的區別讓我無意識地用相應的情緒來應對生活環境。我不喜歡去KTV唱歌,也是這個原
因,因為我不懂為什麼唱歌要在小包廂裡唱,我喜歡自己亂唱,我喜歡在天空底下唱歌,我喜歡唱給喜歡的人聽。但是小包廂唱歌有小包廂唱歌的樂趣,一種創造出
擬似亢奮的樂趣,大家一起參與這個遊戲,一起玩、一起說笑、一起遊戲,只是這個遊戲受到經濟的限制,它是有時間的、有時數的、有機器設定好的,幫助大家在
一個面具(或載體)之後,試著展現自己想呈現的情感。所以在包廂裡唱歌,必須要考慮情感的經營,若沒有完全放開來,就可能會有人擔心是否會冷場,是否我點
了只有自己一個人唱,是否我唱歌會佔了大家的時間。像我選歌的時候,多少就會有這種考慮,若是過度在一個五到六人的小團體中,過份彰顯個人情感,似乎會有
些不好意思。(但是若有人跟著一起瘋,這種不好意思就會被轉化為一種集體的亢奮,跟大叔一起唱背叛,然後我的肚子肌肉很用力,然後嗓子就啞了,卻是種蠻愉
快的啞,因為創造了一起的感覺)。在包廂情境裡,是複雜的互動的結合,也是呼應的場合。或許是因為人們平常都不唱歌了,所以只有在小包廂裡,才能夠自在唱
歌吧?(如果更多的歌聲[不是電子複製的那種]出現在台北街頭,會不會人與人的相處也變得不一樣?)
啞啞的嗓
子,說明我不太會唱歌,只好使用力。用力讓對方及集體知道,我很開心,也很投入,也很享受。謝謝邀請。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感受噪子乾乾的感覺,想說,嗯,
怎麼會唱的這麼用力呢,可是很妙的是,在情感上的波動並不深入。是不是唱的用力的歌,不見得真的悲傷,而真正悲傷的歌,卻不需要那麼用力。歌是記憶與情感
的語言,我沒有點任何我以前喜歡人時唱的歌,或許多少也有些跟過去切割的味道。那些歌曲,已經不太會唱,或者說,不太有感覺唱,那些歌手的某些曲子,總是
與特定的人連結在一起,而那些特定的人,已經過得各自的生活,所以就成為情感上迴避的對象了吧?而這些深層情感,很難,很難再浮現,或許浮現只有在特定的
時候,也許不會超過三秒,然後告訴自己,嗯,也許是認錯了吧,或者說,嗯,她已經不一樣了。然後就繼續走自己現在的道路,繼續走下去。不知道為什麼,腦袋
裡想起了張懸的話「深深的話,要淺淺的說。」曲子就是故事,而一段一段的故事,只能慢慢地說,慢慢地唱。集體歡騰的氛圍裡沒有個人故事的空間,故事藏在心
底。
或許或許,大學生活裡的慶功宴,感覺起來還是比較功能性的有機連帶。包廂唱歌是一種對嚴肅的學術生活的酬
賞,也是平衡,也是維持例行秩序的手段。私底下,誰唱歌給你聽呢?私底下,誰陪你一起喝酒?誰陪你一起半夜不睡覺,一起分享某件事,一起幹些狗屁倒灶的事
呢?或許這是我越來越不愛去包廂唱歌的原因,因為包廂唱歌不會深化人際的交流,或許反而是區分人我的社會儀式。真正地,想要認為一個人、瞭解一個人、與一
個人聊天交流,那是很直接的,不為什麼目的,或者不太需要什麼名堂(譬如慶功可能就一種名堂)。可是想想,我上述的想法好像又太僵化了,包廂唱歌不能是個
機緣嗎?我想是的,是個機緣,更認識周遭朋友的不同面向,也對彼此的認識更深一些。可是,整個時間被「歌曲」塞滿,人與人的交流如何可能?我想,交流是需
要「空間」的,不應該完全被人工音樂填充。也只有透過空間,或者容許什麼事都不作的空間,深層自我的浮現才得以可能。很久以前,學弟妹用Lefebvre
研究過KTV,試著用「休閒的異化」來解釋這種被機制化的消費模式。
或許每個人有不同認識人以及與人深交的方式。我覺得自己的方式好像是,跟他一起邊走路邊聊天,不管是爬山、逛校園、散步或者打球中間在旁邊休息,我覺得重要是一個「休息的空間」,想說什麼,或者不說什麼,想作什麼,或者不作什麼都好的互動方式,我認為那是我最自在的、認識一個人的方式。只是忙碌的生活步調,以及這個城巿慣性地把所有時間與空間都塞滿的設計,連散步聊天都是奢侈了呢!我也不是說城巿裡的互動不真誠,只是,好像流動的速度太快了,我不習慣,我喜歡慢慢地來,也不想被限制時間,效率或許是感情的天敵吧。
好像扯遠了,回到唱歌吧。我相信歌聲裡是有靈魂的。歌唱是召喚,是對靈魂的召喚。姐姐說我的聲音像牛叫,哥哥則說就放聲唱吧。合唱團的老師說我的音不
準,那時音樂班的同學說我的聲音像海豚,學吉他時節奏不準,唱歌總是會走音,歌詞總是會忘記,然後變成自己亂填的詞。我的靈魂應該是那種很奇怪的,走路會
歪歪的那種,不太能夠被標準化,然後是悶騷的那種。我好想念我瘋狂的朋友們,現在這些朋友隨著全球化,在世界各地,有在荷蘭的、英國的、美國的、日本的、
還有散佈在台灣各地,希望你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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