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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能性食品:和社會學有啥相關?
Functional foods: are they sociologically interesting?
Tanja schneider
雪梨大學 發表於TASA Conference 2005, University of Tasmania, 6-8
December 2005
摘要
過去數十年間,澳洲與其他地方的消費者遭遇到快速成長的健康食品產品。本
論文關心健康食品中的機能性食品。藉由援引了食品社會學領域的既有文獻,
以及一些健康與疾病社會學與身體社會學的文獻,本論文探索機能性食品的新
食品範疇是否是具有社會學意義的,並且希望能夠瞭解機能性食品所含有的深
層社會文化意義。本文也嘗試從社會學與經濟學角度,描繪一般人會提到食品
的「醫療化」,也就是藥品與食品範圍的日益模糊。
什麼是機能性食品?
機能性食品作為食品,他們的機能是什麼呢?在引用Katan與de Roos對於國際
食品資訊理事會(International Food Information Council[IFIC])以及美國
飲食協會對於機能性食品的批評後,作者指出,Katan與de Roos與Marion
Nestle(2002)對於機能性食品的定義是較適切的,即具有健康宣稱的食品。但
是這樣的說法並非首見,食品歷史學者Fernández-Armesto用廣告證明,在1858
年後,就已經有食品運用了健康宣稱(2002:215),以對抗專利食品在工業化
過程中的摻假,該作者所提的並未過時,至今仍是常民圍繞著食品風險所關注
的議題(Lupton, 2005)
關於機能性食品的困惑
消費者如何看待食品,尤其是機能性食品呢?Kristen McNutt(1994:253)在一
章名為〈消費者對機能性食品的觀點〉的文章中,他詢問美國消費者你如何看
待機能性食品,普遍的回答是「你說的是什麼東東?」這樣的答覆是非常有有
趣的,因為反映了此食品範疇的新穎性,也說明一般人並不認識此種新型態食
品。但如果McNutt詢問美國消費者「你覺得優格怎麼樣?」,對方也許就會給
予截然不同的回答。然而,此時情況已今非昔比,Julian Mellentin(2003)稱
之為機能性食品革命,機能性飲料佔了幾乎所有產品銷售的五成以上(2003:14)。
此食品的(新)功能為何?
機能性食品,作為添加營養或者強化特定營養素的作法,並非新鮮事。然而,
在Katan與de Roos看來,新鮮之處在於創造性地結合了既存的營養學知識與新
的食品技術與行銷。添加了相同成份的機能性食品,既可以作為藥錠販售,也
可以作為饍食補充品販賣(Katan and de Roos, 2004:370)。許多機能性食品只是
既存的食品產品的不同版本。在Holm看來,機能性食品的新穎性在於其社會脈
絡化,她認為這種新設計出來的食品,是食品工業作為創造附加價值而創造出
來的,是為了取代前一代產品而創造的。概括來說,Holm,巿場力量而非公家
機關,主導了機能性食品的發展。(2003:533)。相較於希波克拉底的準則
「食品作為藥物,而藥物應該是食品」(food as medicine and medicine as
food),機能性食品似乎將此智慧包裝於科學支配的論述(scientifically
dominated discourse)之中,科學支配論述是說明機能性食品在消費者中早期
流行的重要因素。
從社會學與經濟學觀點看機能性食品
Peter Conrad(1999)指出了用醫療術語醫療化非醫學的社會問題的傾向,
Lawrence與Germov(2004:127)則批判醫學-食品-產業複合體,批判醫療科學
家透過食品作為產業的逐利情況。機能性食品作為一種醫療化的食物形式,開
啟了透過其治療潛能來行銷食品的機會。機能性食品模糊了藥品與食品的分界
,也引發究竟是否日常飲食就已足夠還是必須另行補充營養的疑問(Lawrence
and Germov 2004)。一些評論者的重點,已經從個別的食品產品,轉向食品的
消費者更具自我意識的選擇,這些選擇意味著(選擇了)健康。Duff(2004)指稱
此潮流為「理性個體主義」,人們都應該透過科學的飲食,依據完善的知識,
作出理性的選擇。
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機能性食品可以視為食品製造商與科學家對於食品組合
與行銷進行新形式控制的機會.過往的食品知識都是透過家庭與社區組織(鄰
居、教會、學校與代理機構等等)來傳遞給下一代,這種飲食智慧大多數都是
透過口頭形態傳播。其他則是透過舊食譜或者家庭實作來提供知識的教化。相
對於此,在大眾行銷與廣告的媒介底下,前述的飲食實作與習俗日益消失
(Laura shapiro, 1986:7),而營養學領域研究的專門化也加速了此種隱微知識
的集體流失(collective loss of tacit food knowledge),使得特定的食品專家
或者特定組織(如藥品產業)反而是最瞭解食品的人。
[按:這裡的討論很有趣,所談的不正是當下台灣人對於日常
飲食知識的陌生,不像古人還會瞭解飲食宜忌物性嗎?]
在二十一世紀,營養科學的持續專業化,導致專門化了的食品知識把持在少數
專家手中。從經濟學與商業觀點來看,機能性食品的重要性,可以由雀巢的總
裁的話來概括:「我們的營養區隔是未來成長的驅動器,它將私人品牌競爭上
的脆弱商品,轉變為高價一流的產品。(Rea, 2000)」Heasman與Melletin在他
們的著作《機能性食品革命:健康的人,健康的利潤?》他們探討了食品技術
的全球趨勢,並且主張21世紀的革命轉變了食品產業。食品的未來與我們的健
康與幸福息息相關,而產品的種類與成份,將會帶來健康利益,這些發展正在
各競爭的政治、環境、經濟與社會論述中的脈絡中發生。
消費食品,消費健康
機能性食品的製造商廣告他們的產品作為健康產品,為關注個人健康的個體量
身打造。生活風格產品的新範疇吸收想要消費健康作為抽象目標的消費者。他
們寧願吃更加健康的機能性食品產品,而不願批判與改變他們的身體或健康的
標準的主客關係。他們拒絕將健康視為一種存在的動態過程,而寧願視健康為
一種狀態,從能夠透過購買特定健康產品來獲得健康。
時至今日,生活風格議題不再只是藉由行銷手法將價值附加於食品產品之上,
現在生活風格藉由機能性食品的創新,吸納於穀類、優格與其他食品貨品之中
。優格消費的附加價值(例如,更健康、富含鈣、好吃餅乾與牛奶的純淨等等)
不再只是優格自身的特徵,而是其生活風格行銷、包裝與一般外表的一部份。
優格已經經由乳酸菌與比菲德式菌而醫療化了,儘管其流行目前仍主要是因為
生活風格屬性,而非這些這些因素。
優格的行銷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說明在我們當代的消費社會中,愈來愈多生活風
格的議題,逐漸與健康相關的允諾混合在一起。就此來看,可以結論說機能性
食品或許是另一種行銷的幻象(marketing delusion),Jocob Östberg (2003)
認為機能性食品僅僅是語義系統的幻象,不必然擁有改變消費者身體的力量
(2003:133),他將機能性食品的機能稱之為健康的擬象(health simulacrum)。
如果Östberg是對的,那麼當代社會機能性食品的機能,就是藉由越來越多的
消費--那些產品,提供更多健康的可能性。
(If Östberg is right, then the function of functional foods in
contemporary society is to offer the possibility of health through
more and more consumption – of the right products.)
評論:從這篇文章來看,機能性食品的討論,社會學可以發揮的空間,
一是日常生活的飲食知識日益被專家代理所取代,
專業化的過度導致飲食的除權。
二,若是採用擬象的立場來分析,對於保健食品的分析,尤其是消費分析
會變成純粹的符號分析。
三,但是就前言所提及的政治經濟學討論,巿場力量與國家管制的議題仍
必須處理。
其實若能採用符號政治經濟學批判來分析機能性食品的全球發展,
我想也是對於機能性食品分析的一大突破。不過這些分析太過抽象了,
而作者在討論優格的地方雖然有趣,但是空洞,從STS對於個案研究的要求
(If Östberg is right, then the function of functional foods in
contemporary society is to offer the possibility of health through
more and more consumption – of the right produ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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