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5日星期二

巴斯德的實驗室:細菌的戰爭與和平



第二版序
第一版序

上篇 巴斯德:細菌的戰爭與和平
前言:材料與方法
如何對無可爭議的科學提出異議?/構成我們世界的方法

第一章 微生物由強而弱 衛生專家由弱而強
1.我們有必要談論「巴斯德」,甚或巴斯德嗎?

  • l 把事績之貢獻,自偉人還諸人群(multitudes),不論是宗教人物、政治人物或科學人物。(44)
  • l 巴斯德實際上是借力於世人,但世人之貢獻卻被巴斯德光芒掩蓋了,後者隱身在「巴斯德」之後。(47)
  • l [力量觀念之區辨]古典力學從慣性角度思考力量,但社會物理學必須從關係論與相互作用的角度,才能思考力量的轉移與持續。(47-48)
  • l 換言之,我們必須用「轉譯模型」,取代「擴散模型」。(48,1302)
  • l 必須從事科學的微觀社會學以重建社會(49,頁1303)(而非將社會當成解釋項以解釋他者,即社會是被解釋項。此處的微觀社會學,則與拉圖所受俗民方法論傳統有關)
2.在健康與財富之間:無可爭議的衝突

  • l 普魯士下疳(50)?→可能指的是梅毒。
  • l 重建社會:我們需要更強壯的人(51)→競爭的論述(退化說/後來的傳染論)(52-53, 130-131)
3.衛生專家:具爭議的革新運動詮釋者

  • l 衛生作為總體戰(55,原譯為全方位戰爭)。→什麼細節都不能夠被忽視,是「巴斯德以前」的衛生學的特色。(55)
  • l 在所有地方行動,意味著不行動;理解一切,意味著什麼都不理解。(56)
  • l 衛生學排不出治理的優先次序。(58)但該時,「傳染說」亦無輕重。(59)
4.自生自滅的衛生學運動

  • l 重建巴斯德以前的衛生學運動,方法:把金字塔顛倒過來,重新看見眾人之力。(60)
  • l 分離點:英美的公共衛生運動不需要巴斯德,但是法國的巴斯德卻轉譯了衛生學的路標與規則。(66)
5.衛生專家對巴斯德深信不疑

  • l 基於科學證據的非決定性之立場(13213),信任仰賴極為不同的因素。拉圖說「如果有人說服另一個人某件事,雙方就必須平分這信念的功效。但如果有人二話不說就聽懂你的意思,馬上就推廣、轉化你所說的內容,以尋找你想像不到的其他應用,若是如此,我們就必須說,聽者就能比說者發揮更大的功效(67)
  • l 雜誌相關人物透過對巴斯德的造神運動,而推進自己的力量。(66-73)
6.反對者:柯霍和佩特

  • l 柯霍與佩特責難「巴斯德太快歸納出結論,他所依靠的只是幾個還沒好好釐清的實驗」。(73)
  • l 佩特對抗的不是一位研究者巴斯德,而是作為大眾代言符號的「巴斯德」(73-75)
  • l 柯霍讓我們看到當時的社會[改造]運動,如何急於收割巴斯德而為自己利益服務。(75-76)
  • l信任與盲從之區別在鬥爭之成敗。(133)[巴斯德的成功對比柯霍的失敗]
7.我們當中有叛徒

  • l 尋找失控的成因→失控的焦慮,促使尋找那看不見的行動者。一個看不見得成分被看見了。(83)
  • l [對話傅柯的生命權力]整個十九世紀的歷史,常被視為以衛生之名行社會管治。拉圖感興趣的,並非施加在貧苦大眾身上的(可預見的)權力,而是預先構成(不可預見的)權力的成分。此時,無人能說他是否在與一個權力的新來源打交道,但也是在這個時候,科學與社會的連結最為重要,當最後幾乎所有人都信服之後(亦唯獨此時以後),衛生學才會成為規訓與強制的「權力」(見第三章)。(134)
8.「我們」的數目遠非我們所料

  • l   巴斯德派對社會的重構:不是只有人構成社會,必須考慮微生物以構造不同的社會。(85)
  • l   微生物盟友不分左右,階級鬥爭會因傳染病而改變面貌:富人可以拒絕窮人,但無法拒絕窮人的傳染病。(88-89)
  • l   人們看重的事物,發生了新的轉譯/轉移。(89)
9.從社會的科學到聯結的科學

  • l   精確科學對於社會體的定義,比起社會學還要創新。(91)
  • l   我們不能把微生物的行動簡化為社會學解釋,畢竟,微生物的行動重新界定了社會,還有自然以及其他有的沒的(92)
  • l   微生物是一切關係中的第三者。透過微生物,那些界定微生物的那些人,重新以此界定掌握了權力,變得無處不在。(92)
  • l   根除了微生物的擾亂,各種「純淨」的社會關係(如釀酒師與顧客,外科醫師與病人)才得以被視為理所當然。(93)
  • l   一個寄生者,被另一個更強大的寄生者所消滅。唯有在下一個寄生者就定位後,我們才能對自己說:總算擺脫了前一個寄生者。新的職業、機關、實驗室和技藝如雨後春筍林立,這麼做的代價是,我們會得到分流後的微生物浪潮,以及分流後的朝聖者人潮,還有啤酒、牛乳、葡萄酒、小學生和小兵。(93)→按:此處的貢獻在於指出,社會學的誕生是有條件的,是純淨化的後果。
  • l   [重視那些無足輕重者,而使自己成為舉足輕重者]巴斯德與佛洛依德的相似之處,並不在於口誤或日常生活中的枝微末節,而是在衰敗與棄置之物。他們倆都宣稱自己為無形的力量而說話,這些被拋置的力量極端危險,如果我們不希望文明崩壞,就要學習去體會它們。巴派學者一如精神分析學家,對於那些無人觸及的群體,他們自詡為其獨一無二的詮釋人。(94)
  • l   [反對窄化的social,重新回到豐富意涵的sociusassociation。並且攻擊社會學得出劃出相對自主性的正當性源頭]巴斯德是否發展出一門精確科學,激進黨是否在議院佔得愈來愈多的席位,佛洛依德的科學是否總是存在著爭議,這些都無關緊要。某些人是否界定了人類行動者,而其他人則界定非人類或心理的行動者,這些亦無關重要。這些差別的重要性比不上那些為人代言的人,他們為了其他人的好處而把無意識、狂犬病毒和排字工人所說的話翻譯出來,賦予其意義和結構。這些差別比不上他們的重新協商,他們納入了所有組成世界的、在其中作用的、有重要性的、有意志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他們創立了權力的新源頭、正當性的新源頭,它們不能被化約,不能變成那些目前為止都在替所謂的政治空間編碼的東西。既然它們以新興的方式徹頭徹尾地更新了政治遊戲,我們便不能把它們化約成一種「社會或政治的解釋」。如果社會學想要成為「社會事實」的科學,那麼,它就不能理解那個時代。在它自我設限在純粹的的社會事實的同時,所有行動者卻以其他東西把它玷污。更嚴重的是,社會學對行動者本身的教訓一直聽而不聞。如果我們想要遵從這教訓,並繼續自稱為社會學家,就必須重新定義,這門科學不是社會的,而是聯結的。關於後者,我們不能說它是人為的抑或是自然的,是微生物的作為,抑或是剩餘價值的現象,我們唯一能說的,就是它是強是弱。(94-95)
10.如何變成無可爭議

  • l   [區分初級部署與次級部署:權力/權勢之區分;此區分後來被拉圖在二版序言揚棄了]初級部署描述不同力量的結盟與組合,而次級部署則說明我們為什麼用一個名字來代表一切的力量,把這些力量攪和在一起。前者用來界定「力量關係」;後者則讓我們得以解釋「權勢」的構成。(98)
  • l   透過上述區分,將幫助我們解釋,一個對社會中所有的力量關係都明顯不過的操作手法,如何最終卻讓人以為整個社會的革新,彷彿都由純粹的科學觀念所推動;這甚至亦有助於我們解釋,把事情簡化成次級部署,如何最終帶給人們「一邊是社會、一邊是科學」的印象。(101)
11.衛生學與必經關口

  • 敵人不可能到處出現,它們只會到達某些地方,此地方稱為必經關口(或必要通過點)。
  • 新生兒的眼炎與母親淋病關聯的案例說明,微生物讓流行病學的問題得以重整,本來看似永遠無法釐清有多少病因,現在亦得以解決。(102-103)
  • 拉圖以例子說明,衛生學家帶著「意識到微生物」的框架,重新思考秩序的樣貌。(102-105)
  • 外科手科的例子:情況改變了,醫師們只要照顧好傷口就好,而非關注於環境。[不再需要疏通醫院,只需要守住傷口] (106-109)
  • [解釋上反對因果論,而認為是脆弱的相關連而攜手]我並不是要論證,科學與其脈絡「合作無間」。不知道這裡是否有說服讀者?整個衛生學(乃至整套細菌學)都被挪動或轉譯了。讀者之一時把我的論證理解為化約論式的社會性解釋,是因為我依然用到因果的概念。不過,衛生學沒有「產生」(cause)細菌學,亦沒有「遷就」它。而是兩者因脆弱而聯手,重新協調他們合作的意義。無論如何,「因果」概念是「權勢」的眾多變形之一。「原因」總是長期組合的過程之結果,也是長期鬥爭之下,把責任歸諸某些行動者的結果。(137)→(看出來受到尼采批判因果論的立場,可追溯自佛學中對因果觀的破晰,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知無生)
12.衛生專家為自己創造時勢

  • l   公共衛生學的轉變,但轉變成什麼時候開始?為了建立時間上的不可逆與不可挑戰,公衛人尋找夠多的盟友,以創造不可逆的時間,並以此界定出「進步」。(114-115)
  • l   [應該從權力看待時間,而非就時間論時間]科學史之所以變得常常令人失望,正因為它從時間出發,去說明行動者和其位移,而時間框架又只不過是事後記錄某些行動者的勝利(114-116)[如同批判社會學一般,拉圖批判歷史學]與其以時間跟日期去說明行動者的「位移」,我們將以行動者的「轉譯」行動,去說明時間的建構(116)。[此處滿滿的尼采韻味呀,跟傅柯在《必須保衛社會》裡的討論如出一轍]。
  • l   衛生專家壯大的代價,是接受微生物學,援助其實驗室,甚至不斷向「衛大的巴斯德」歌功頌德。他們創造的時勢,正為他們服務(116-117)
13.必須懂得如何完成一門科學


  • 從不相信巴斯德的代價著眼,指出衛生專家的全然相信,並以此為賭注,推動他人一起實現巴斯德的發現,以鼓動巿政投資。「並非巴斯德本身的狡黠與狂妄,才讓他把新衛生學據為己有。而是衛生專家出於需要,才將『巴斯德』塑造成[檯面上的」策劃者,引導著他們的所有決策」。(123)
14.從無可爭議的新行動者,到權威而專制的新施為者
  •   網絡成形:微生物-巴斯德-衛生專家-國家公權力-法蘭西民族的存亡。(124-126) 
  •   科學定律、司法律則、生活習慣的接合。運用賽荷的寄食者理論,談施為者之間的相關穩固。(128-129)


第二章 你們將成微生物眼中的巴斯德!
1.如何測量巴斯德派學者的位移?
l   用位移的觀點,取代「策略」的分析。(142)
l   巴斯德派跟衛生學之間的連結:實驗室。(142)
l   一切勝利的原理:把對方帶進自己掌握的領域。(144)
l   對「策略」、「利益」、「認知」等概念置括弧,認為這些都是事後必須加以解釋的被解釋項,而是不是用來解釋他者的解釋項。(144-145, 238-239)
2.毒性的變異
l   巴斯德派怎麼用自己的術語轉變衛生專家的疾病自發說。(145)
l   方法:平衡看待人類行動者與非人行動者,用故事來理解這些行動者。(239)
l   在實驗室裡模擬疾病、以及[微生物]毒性的變異。(146-147)
l   發生在實驗室裡的事,亦出現在現實生活中,這是第一個轉譯。毒性的變異,等於傳染加上環境:這是第二個轉譯。後果是巨大的,而且解解釋了前述[由衛生專家發動]的策劃:在徹底推動巴斯德的同時,衛生學亦得到推動與增援。(149)
3傳染環境,或背叛轉譯
轉譯在定義上就是誤解,畢竟,我們是在長久以來必然分歧的利益中,才找到互惠之道。即使在行動者互相了解的時候,他們之間還是存在著誤解;其中最好的範例,模過於衛生專家重新轉譯巴斯德的「毒性變異」(它本身調動了「疾病自發論」)。這個重新轉譯,可稱之為「傳染環境說」。(150)
[誤解與權勢]兩個截然有別的世代,同時宣稱自己理解對方、涵蓋對方;而正是在這種誤解中行動,才能達成權勢的成長。(151)
[龍杜希的含糊表達]的確得以轉譯興趣,使一般有常識的人,儘管沒有共同度量標準,卻仍可能同時一方面相信衛生專家消毒城巿的宏觀世界,另一方又相信巴斯德派學者消毒桿菌菌落的微觀世界。(153)→(按:科學家有時會刻意含糊,以與大眾接軌)
4巴斯德本人如何位移
l   事實上,在巴斯德身上不變的,就是他的位移,不論他要處理的問題是什麼。(155)
l   巴斯德在連結中創新。(158)
l   把分散的東西連結起來,需要作功與位移。它們過往並沒有什麼邏輯。(160)
l   這般的移動,這般的冒進,正是他,巴斯德的特點,正是他的個性(160)
l   巴斯德施加微薄力量的地方,恰恰都是大型社會運動最熱衷的課題。他每一次都跟隨著這些力量的訴求,但都向它們施加一種表達方式,變得只有他自己一人才能加以解答。(161)
l   巴斯德的雙重操作:招募盟友,否認他們的作用→使人誤認革命出自巴斯德的實驗室,再擴散至社會,最終顛覆了社會。(163)
l   拉圖透過上述討論,批判了「認識論斷裂」的迷思,他說「法國人鍾愛革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每當時局不振,藥石罔效之際,唯一能設想的改變就是以蠻力推翻舊制,建立新政權。但在法國的科學史上,則程度尤甚。『知識斷裂』的迴響,縈繞在巴舍拉、阿圖塞、傅柯等人的著作當中。然而,革命永遠只是歸屬過程的晚期結果,唯有在次級部署中才有它的位置(241)。(按:這裡的批判,頗讓人耳目一新)
5實驗室作為無可爭議的支點
l   巴斯德如何把問題帶到實驗室?並且以實驗室為支點,翻轉力量關係?(164-165)
6巴斯德派學者的彈簧跳
實驗室自身不位移,必須從實驗室與另一個地方之間的位移關係切入,才能瞭解位移如何可能。
拉圖區分了三個階段:(1)將實驗室調動至另個地方,在那裡「現象」將被重新發現;(2)將轉變後的「現象」重新放回安全地帶(就是他們掌控,從而保有確定性的地方);(3)改變出發的條件,使第二階段完成的工作以應用。(168-169)
(1),巴斯德的實驗室移動了。移動的發生有賴兩個條件。巴斯德派學者動身了,但留下實驗室的人。他們帶了自己的工具、顯微鏡、無菌容器、實驗紀錄,並把它們安插到不懂得使用它們的地方。另外,外之,他們加入到某些團體,並按它們的要求來調度實驗室。(170)
7.第二階段:返回實驗室
l   透過試驗,來瞭解微生物(看不見之物)的模樣。「城巿微生物就是被塑造成鄉下微生物的模樣。牠是在人造環境裡,銘記(inscribe)在檔案裡的一系列回應──回應研究者要求牠通過的種種試驗。這位行動者,我們對牠的作為所知甚少。我們必須試驗牠。其中一位行動者,令牛肉湯腐敗;另一位,化糖為酒;又另一位,吞噬明膠,但在尿液裡停止動作。我們怎樣替牠界定出某個形狀?就跟其他所有形狀一樣;都是在他人指使之外接受力量試驗,從而得出的邊界(1.1.6)。如果我們提高攝氏五度來煮沸滾水,便會界定出新的物種,知道牠的「邊界」能抵抗攝氏一百度的高溫。如果我們抽掉氧氣,則不需要空氣者就會被界定出來」。(176)(微生物作為試驗-扺抗而被描述出來之物)
l   糊精實際上是一系列的行動:「從麥芽的浸泡液裡,PayenPersoz學會了以酒精的作用來萃取一種固態的物質,其色白,不定形,中性,不具明顯味道,不溶於酒精,而溶於水或弱酒精,置次醋酸鉛液中而不沉積。混和澱粉與水加熱至攝氏六十五至七十五度,便可分離出另一種可溶物質,即是糊精」。我們萬不能因為用希臘文取名,就忘了種種的試驗,因為這其實是行動的名字。(177)
l   提問:微生物是否在巴斯德以前就已存在?拉圖回答「從實踐的觀點而言(我說的是實驗,而非「理論」,我們必須承認牠先前並不存在)」(178)
l   前身為由地圖劃出的「炭疽疫」→每一次界定新的試驗,就會描繪出新的行動者(Fleck 1979)。為了發現「真的」施為者,還要能夠連結到過去行動者的所作所為,表示新的轉譯同樣包含過去一切的現象,並且要能夠終止別人想要為它冠上其他名字的討論。我們不能只在國家醫學院裡自稱:「看啊,這裡還有一位新的施為者」,而是要在法國到處張揚,在法院,也在城巿和鄉間說:「啊,這就是過去隱身在炭疽這模糊名義之下胡作非為的東西!」發現,並不是掀起面紗。它是發明、位移,然後放在底下。(179)
l   註二十:所謂發現,總是後見之明。它仰賴對「轉譯網絡」的管控。以此為代價,我們才會相信「我們迄今一直以為是炭疽的東西,其實是桿菌所造成」這類的講法。假如轉譯的管控不周,巴斯德的「發現」就只會為炭疽的複雜情況添上一筆,而非把舊知識徹底取代(242)
l   在這場行動者的轉變中,一切關鍵盡在新的試驗。以消毒過的吸管靠近蘿塞特的傷口,抽血,放幾滴到尿液裡,這些都是新的動作。行動者的轉譯不是理智或語言的事,它完完全全發生在實驗知識裡。(179)
l   微生物在實驗室裡被孤立,被人類試驗,而形成對自身族群的間碟。向人類揭露自身的秘密(186)
l   接下來的問題:如何連結實驗室的微生物,以及農場上的微生物?(使得微生物看起來是來自於「自然」,而不是實驗室後來的實作?)(186-187)
8.證據的劇場,或如何以最大多數形成無可爭議的局面
l   巴斯德利用證據的劇場,透過具視覺效果的實驗,招募最大量的盟友。同時吸引大量知識份子的興趣,讓他們了解每天實驗的進度。巴斯德的天才在於一方面吸引興趣,一方面運用證據劇場,而建立更強健的網絡。(187-190)
9.普儀堡,第三階段的開始
l   斷然分隔「實驗室」(製造科學事實的地方)和「外界」(驗證那些事實的地方)的切口,給一種奇蹟的印象。(193)
l   若非以一定的方法將農場轉變成為實驗室的附屬地,便絕無可能向農會指出疫苗的效力。(195)
l   [駁斥社會學界對天才概念的駁斥]我找不到要避免使用「天才」這一詞的理由。只有那些想把個人化約為大眾的人,才會反對這字眼。這類化約的做法,是進一步背離托爾斯泰的模型。在他的模型裡,沒有人被化約為別的人。有些人能夠在某時某地概括他人的所作所為,我們應全心讚許他們。這就是托爾斯泰對庫圖佐夫的做法,也是我在這裡對巴斯德初級部署所作的事。(244)
10.見微知著:第三階段的終止
l   我們有兩種可能的情況。在第一種可能的情況,科學在一邊,社會則在另一邊。兩邊能夠互相對應從而就成了一樁奇聞。在第二種可能的情況,我們可以追踪連續不斷的力量關係;一開始力量關係建立在出發的田野,然後被調動到實驗室,接下來力量關係顛倒過來,又回過頭調動出發的田野。這種策劃、扭轉的結果就是:最小的力量(一個人、一些細菌、幾年的工作)最終卻造成了最大的效應。(198)
11.巴斯德派就是風格
l   [耶爾森與鼠疫的例子]耶爾森只在每一個行動者身上,拿取可以把它們連接到必經關口的東西,再逐步強制把它們帶到疫苗注射之上。一方面廣泛利用一切行動者,另一方面卻僅僅利用那些導向疫苗注射的東西。這雙重動作說明了巴斯德派節約、急躁、敏捷的風格。巴斯德派的作風總是依賴一切,卻又從不稍駐片刻;他們優游於各行各業,總是位居領先地位,並以其他人聯合起來的力量調動每個行業。(217)
12.巴斯德學院的《年鑑》
l   從弱化的微生物出發,巴斯德派可以把醫師、生物學家、衛生專家的個別關懷,傳遞到其他的群體去。(224)
l   [改變探究的規模]讓巴斯德派達成雙重任務:從不以病症為研究對象就革新了醫學,從不以貧民或弱勢為分析單位就改造了政治與衛生。(227)
13.《年鑑》的滑動進程
l   此節指出前面所舉的為特例,而各式各樣的偏離才是常態。

第三章 戰爭與和平
嚴酷的時勢
軍醫
醫師認為巴斯德具有爭議
如何捍衛醫病之間獨特的密談關係?
一位行動者把另一位變成病人
當被動的病人成為行動者
為防革命,我們來準備演變
勝人者人亦勝之,譯人者人亦譯之
最終達到的強制
熱帶的梭倫,巴斯德派的肖像

跋:過渡

下篇 不可化約論
導言

第一章       通往權勢之路

A)力量較勁的關係

1.      沒有任何東西就其本身,可以或不可以化約為別的東西。(反本質論)

2.      只存在孰強孰弱的試驗。

[插曲三:頁401-402;化約論與宗教成對出現→化約為他物,忽視力量關係/或者化約為力量關係,拆解各種他物 403→純淨V.S.網絡。見2.6.5後文]

3.      1+2的關係,故東西是試驗、引述、測量來的。

4.      一切東西都是對其他東西的量度(拿捏)
[→可參照插曲八:度量的日常生活社會學(465-469)

5.      真實的東西,是試驗過程中力行抵抗的東西。

6.      一切形式都是力量較勁下的狀態。

7.      什麼是力量?要解決此問題,有賴其他試驗。(事後之見)

8.      存有與關係不可分(存有即關係,關係即存有)

9.      行動體與其他行動體關連而獲得力量。

10.  關連有方向性,而力量不可逆。

11.  勝負未定,但可能性有限。

12.  創造不對稱性,有賴行動者如何靠勢。

13.  秩序是贏來的。

14.  物之特性來自他方。

15.  必然或巧合是用來描述力量關係之對抗。

16.  連結之判斷是共通問題。

 

b)強弱與化約

1.無物自身與他物等同或不同。換句話說,沒有等價,只有轉譯。換句話說,凡事只出現一次,且只出現在一處。

插曲一:不可化約。(過程前,後)

2.一切都是協商而來。

3.有多少行動體,在沒有與他人較量之前,我們都還不知道。

4.沒有人知道某個力量位在何處。界定它的位置本身就是一場重要的戰鬥。

5試驗過程中,合作抵抗的力量就是持久的力量。(反線性歷史觀)

6.隱特來希並不受時間空間框限。只有對暫時且局部地屈服於他人的隱特來希而言,時空才成為描述框架。

7.每個隱特來希都在界定:(1)內外;(2)屬於/不屬於;(3)進行何種試驗決定相信與否。

8.每個隱特來希都形成一整個世界。它們為自己和別人安排位置;它們決定自己是由哪些力量組成;它們創造自己的時間;它們指出誰才是在現實中居於根本之位。它們依據自身考量,轉譯其他力量;並試圖說服那些力量接受某個翻譯它的版本。(註尼采稱為估量;萊布尼茲稱為表達)。

9.力量或發言者本身就是爭端,每個人從中為自己建造一整個世界。(事物和事物間也只有詮釋關係)

10.沒有什麼能逃過原初的試驗。(終了才知道試驗是曾經商量的)

11.諸力量爭奪:誰在說話?說些什麼? (不要切開自然與文化:扇貝例)

12.一切都是詮釋(inter-prêté)。居於中間(inter),在一段可長可短的時間內,將某個力量借給(prêter)另一個力量,以收取薄酬──還有什麼比此更簡單的?

13.我們不偏向特定力量建立起來的字詞。若做不到,至少來寫一份文稿,不過份著墨與不援用既定時空,而是產生時空。(反收編)

 

c)打造等價關係(化約作為行動)

1.有些力量比其他力量更強 (量度別人而不被度量)

2.透過結盟使單一力量變強 

3.結盟必生誤會

4.役使或被役使(役使者不見得瞭解被役使者的理由)

5. 2+3若未遭反駁,而為聯結下了定義,則其佔有行動。

6.令不等價者變為變得等價,即擁有力量。 (論述與語言遊戲,未見力量較勁)

7.誰界定出度量儀,行動便歸屬於誰,度量儀造就等價關係,讓行動體變相同。

插曲二(停止化約事物可以令人大大鬆一口氣)

 

d)等價關係作為同化與增強

1.打造等價是一個過程

2.力量之間的合作,保持其定義組織樣貌,就形成類似網絡模樣。(但稀薄脆弱具孔隙)

3.如同力量,網絡和網絡之間沒有什麼就其本身是可共量或不可共量的(1.2.7),因此我們延伸到多遠,我們都未曾離開自身。(沒有東西能免於內部化,離開網絡本身就是一種吸收、翻轉、拼貼與填塞:白蟻是比萊布尼茲優秀的哲學家)

4.一個力量把別人變得被動,多虧這樣,它才造出了道路(chemin [logos])。藉此,它可以通行於其他地方,彷彿在自己家一樣。(邏輯如同道路養護局)

5.隱特萊希變強的方式是創造出一條條力量線,使其他隱特萊希變得可預料。

6.被看齊者,強化了要求看齊者的力量。[資本的前提是要先建立等價關係]

 

e)成就化約

1.一個力量不能獲得那些由它排列以及被它說服的力量。按照定義,一個力量只能借助它們的幫忙(反實體論,而是關係論立場) [權勢是指潛在上擁有權力,但二版序言反駁此二分法,見頁19]

2.虛張聲勢而借力使力強化自身。

3.從來沒有人擁有權力。哲學家與社會學家更常行奉承之事。

4.化約為虛無的歸納法:君主、物自體、臣民。三分法:物體與主體、掌權者。

 

第二章        聯結的邏輯(社會學)

a)聯結

1.      翻譯即背叛(第二句背叛第一句

2.      演繹邏輯未曾存在。(相信前提蘊含推論結果,也很可笑)

3.      當我們把一大堆不同的句子變成等價,我們就把這些句子收攏在最前面的句子裡,說它蘊含一切。我們於是拿這句話當令箭,宣稱「純粹的演繹」可以推導出所有其它句子。[被遺忘的試驗過程;沒有學校,也就沒有人相信演繹法]

4.      只要我們放棄檢驗那些論證,他們就會形成系統或結構(攻常山蛇,攻部份,整體反撲)

5.      評論總是不信實。(關係為as,而非is)

6.      沒有那個字詞是另一個字詞的原因,只有跟隨與聯合所造成的效果。

7.      沒有「理論」這回事。但人們會把功勞歸諸文本。(如同歸諸皇帝)實際上理論不存在、沒有後設語言;意識潛藏在別的網絡裡。

8.      形式上所有論證的價值都差不多(2.1.1)。論證在各自所處的網絡中,找到可以使自己具說服力及威望的隨扈與盟友。

9.      說服力取決於我們選定的文類。

10.  沒有任何事情本身就是矛盾的,矛盾與否要由其他事情來決定(2.1.8.2

11.  某些做法能賦予人權勢(puissance,本文作潛能),使其佔據某些語詞,藉以汲取其他所有語詞並且操縱事物,我們可稱之為「巫術」。若是如此,我們得說邏輯、演繹或理論也是巫術,但卻是我們的巫術。
[p446
我把關於力量起因的一起錯誤說法皆稱為巫術]

 

b)反擴散論,而是以聯結立論

1.說話,就是說些什麼別的話。換句話說,說話就是翻譯。

2.無法區分本質與象徵意義。

3.一切仰賴居間詮釋,對錯非我們自身能力所及。

4.或者我們重複說著一件事,從而就什麼都沒說;或者我們說了些什麼,但我們說的就是另一件事(2.1.5)。我們必須做出選擇,但這全取決於我們打算跨越的距離,以及當我們要使距離無窮旳字詞變成等價時所能哄騙得來的力量。

5.我們可能得到理解,意思是我們可能被包圍、轉向、背叛、調動、傳送。但我們不曾得到正確地理解。理解從來就不是這麼一回事。訊息一經傳送就轉變了。「純粹」的訊息並不存在,所以訊息也從不是「簡單地」擴散出去。

 

c)不對稱性

1.從未有人才剛開始說就能隨其好惡,愛說什麼就說什麼。(2.2.2)大家起先總是說別人的母語。

2.雖然意義並無本質或象徵的區別,但人們依然能夠侵佔字詞,化簡它的意思,削減它的同盟,使一個字詞牢牢地附屬於另一個字詞。[但不可能獨佔字詞]

3.每種連結聲音、字詞與語句的方式都是等價的。(2.1.8)但它們之所以互相連結,正是為了不再具有相同的價值(1.3.1)

4.沒有任何事情天生就合邏輯或不合邏輯(2.1.8.1),但不是每件事都有同樣的說服力.任憑我們想方設法管理各項證據,規則仍只有一個:怎樣做都行。你愛怎麼說都可以,只要你能說服跟你交談的人就行了。

5.儘管我們可以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卻從來無法辦到。一旦把字詞說出口,即是把字詞重新結合起來,令其他結盟關係變得困難。話語蜂擁而上,不對稱性也跟著增高;意義流動,斜坡與高台很快也要受侵蝕。最終,我們不再能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d) 從聯結駁持語言中心論的結構主義立場

1.力量來自結盟,要攻擊一個論證,我們可以使之變得不合邏輯;辦法是讓其他行動體承認那句話很「荒謬」或很「矛盾」,如此重塑力量關係,直至所有行動體都同意為止。(文本本身不生意義,駁符號學、駁形式邏輯、駁修辭說)。

2.字詞從不單獨運作,也不僅僅被其他字詞包圍,否則便不能被聽見了。(字詞也可以跟安全帶、牆壁連結在一起…)

3.力量關係的面貌是多樣的。(自然化、社會爭議、修辭大挪移、其他

4.文字就像其他力量,有自己的時間、空間,有自己的習慣和友伴,語言學家花了很大的力量斬斷文字與其他盟友的關係(但他們卻忘了此點)

5.駁斥語言(langue)至高論,攻擊法國結構主義。

6.一個聯盟融洽與否要看我們必須聚集多少行動者才能把它拆開。

7.對隱特來希來說,打造世界不過就是依靠一些較強較弱的互動。

8.一句話並非因為是真的從而站得住腳,而是因為站得住腳所以大家才說它是真的。但它是如何才站得住腳?它倚靠許多的事物。

 

e)駁思想,重實作

1.沒有人只滿足於當最強的人,大家還想當最好的人;沒有人只滿足於贏得勝利,大家還希望自己是對的。(Cf尼采《道德系譜學》)

2.權勢就像一道刺眼強光,讓我們分不清楚力量與使力量變強的東西。(1.5.1)

3.我們大可不必被那些侵佔字詞或虛張聲勢(儘管實際上相反)的人嚇倒。

4.我們既非思考也非推論,而是和其他也在說話的人一起工作。我們在一些脆弱的材料上幹活,如文件、儀器、指針或圖表。因為大家的汗水與勇氣,才把這些材料連結一起或分開來;也靠著一些細密的網絡把這些材料暫時兜在一起,它們才有了意義、價值與凝聚力。[精神分析、哲學與肉舖子]

5.我們不能藉由「思考」讓自己從當權者手中解脫出來;但當我們化思想為勞動,就可以自權勢中解脫。(思想勞動如同其他行業,都是雙手與身體的勞動)。

6.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作)的人,才擁抱象徵。[一旦我們不化約事物,象徵就什麼都不是)(2.5.6.2)

 

f)駁化約論,取聯結論。

1.駁起源或基礎說,應追踪力量的密謀與轉譯工作。

2.我們自身也像其他人尋找盟友和出路。

3.我們需要用字詞之間的民主去拆解權勢。(沒有那個字詞作主)

4.少了哲學家這世界也不會怎樣。

5.力量關係外若有他物,則他物為宗教(以巫術方式運作);若無他物,則我們可拆解宗教(破解巫術)。

插曲三

 

第三章        人類的邏輯(人類學)

a)代言政治

1.力量處在怎樣的狀態?這樣的狀態究竟跟什麼有關?我們談論的是哪些行動體?那些隱特來希想要的是什麼?這些問題的答案,正是它們的利害關鍵之所在。選擇某一個答案,便等同於削弱自己或鞏固自己。[EX如巴斯德與微生物]

2.我不明白力量所處的狀態;我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但其他人說他們能給我答案,他們定義我、拉攏我、詮釋我、招募我、令我開口。我可以是暴雨、老鼠、岩石、湖泊、獅子、小孩、工人、基因、奴隸、無意識或病毒……大家都我提詞、給我建議,強迫我並且代替我說明自己的現況與展望。

插曲四(為什麼物自體不用我們幫忙也可以過得很好→你錯過了大草原上的斑馬,可惜的是你,不是它們407;樹也是力量,介入我們的生活408;人不總是定義者,想想蟑螂[或微生物)與人類的關係)

3.談話者總是談論那些不說話的其他東西

4.每一個行動體都會為身邊的人安排發言的順序。

5.一個力量周遭幾乎總是圍繞著權勢,而權勢則是一種代表無聲群眾發言的聲音。

6.沒有什麼東西是我們無法噤聲的,但也沒有什麼東西,不能讓我們使它說話。因此,當權勢談論某個力量的時候,該力量總是能訴諸某一座源源不絕的儲備庫,並以這個儲備庫的名義說話。(人類學家為物代言,但卻少自身的無意識)

7忠實的代言人並不存在。

8.代言人一旦被迫掀開底牌,被迫向人證明自己權勢,那麼就只有一條路可行:那些被代言者說話,表明它們的說法也是一模一樣。這麼一來,說話的就不是代言人,而是被忠實表述的其他人。[無論天使或惡魔,總找得到見證人]

9.要讓其他力量說話,我們必須做的只是把它們安排在我們的說話對象之前,讓對方自認為看穿了那些力量在講什麼,而不是按照我們所說的去理解它們的話。我們多半可以這麼做,不是嗎?[不同時間說服不同對象用不同辦法]

10.爭論譯者忠實與否的機會總是存在

11.終止爭議的唯一方式是阻擋其他行動者策動叛變,防止它們帶壞那些已被我們攏絡的對象。穩定的詮釋有賴於激烈的行動。

12.一個行動體要變得有權勢,唯有:(a)它為別人發聲;(b)當別人要求它展示力量時,它能夠使那些被它噤聲者開口說話(c)它能使它的挑戰者承認它和它的盟友口徑一致。

 

b)網絡的擴張與增強

1.行動體透過行事策略自我增強

2.行動體即使被他人動用來鞏固聯盟,仍然不斷為自身利益行動。

3.如何安撫異議人士?把它變成盟友。結盟反抗者的方式是找其他盟友迫反抗者合作。[駁「系統」,此概念為結果,而非過程]

4.行動者組成聯盟的兩種路徑:延伸但變得脆弱;強化融貫性卻限制範圍。

5.力量狀態是由眾多力量所界定的。(駁文化、自然等決定論)

 

c)論技術與社會

1.隱梯來希創造出梯度,迫使其他行動者成形,直到它無法把梯度維持下去為止(1.1.12)[駁把技術限定在物質的說法]

2.維持權威的方式,不轉身[維持聯結的黑箱]

3.力量追求權勢,希望讓人感覺其為機械(machine),而無視其為佈署或詭計(machination)[自動化是結果,而不是成因;駁技術與社會之區分]

4.最樸素的機械比住滿樹精的森林還要擁擠。(技術物的政治)

5.行動體若想延展自身,必須能夠委派其他行動體執行一個它們不可違背的計畫(3.3.3)──然而它們又總是只能背叛既定的計劃(3.3.4)。要解決這個矛盾,辦法只有一個:儘管沒有任何一條鏈子堅固不移,我們仍能讓鏈子相互支撐。一旦我們疊起層層鏈條,它們就成為現實。[權勢是impressionner, informer

6.力量來自層疊在一起的弱者。

插曲五(現代世界並不存在;從弱者聯結,釋殖民主義,而論現代世界的發明)

 

d)個別解釋無力參透力量狀態

1.虛弱被掩蓋起來,成為力量的秘密來源

2.經濟學不處理誰建立等價關係的問題。(不處理力量狀態問題,而只是在既定力量狀態下運作)

3.4.5.6.7.8.9.10法律、機械、語言、各門科學、社會、互為主體關係、自然、系統無法說明力量狀態。[聯盟關係才是重點]

 

e)現代世界使人不在此時此地,掩蓋眾多力量工作:我們不曾現代過

1.使弱者具有力量的秘密,可用結編比擬。

2.現代世界並不存在。

3.「現代世界」就是那個把極端權力與極端虛弱聚攏在一起的黑色暗鈕(3.4.1.007的按鈕,可使詭計現形)[見術語表作為遮掩434-435]→這些字詞全是用來掩蓋眾多力量的工作,並且使我們不可能研究「此時與此地」的人類學。

插曲六(現代世界的修辭學,讓我們無法靠近看待創造出現代世界的力量關係)

4.對現代世界的信仰與巫術信仰無二

5.否定自身是眾多文化中的一種,成就了現代世界與其他文化的斷裂(與假裝的優越)

6.為了維護上述差異,我們的文化就像是一道無止盡的字謎。(形成無比大的怪物)

 

f)萬物政治

1.代言者發聲,又讓被代言者沉默

2.一切事情的發生彷彿力量關係不存在

3.力量較勁不僅限於政治領域

4.一切都是妥協,都是權宜之計

5.應該把政治延伸到事物本身

6.世界(或單子)應該要更像羅馬城,而非一部電腦。更恰當地說,一部設計良好的電腦依然具有燦爛的羅馬融合風,由再利用、搬動過的遺跡堆疊而成。所有的隱特來希都與帕爾馬宮延相似。註:巴爾札克曾說《帕爾馬修道院》是十九世紀的君主。在裡頭無論是內心或宮廷的秘密都不雄偉。既不雄偉,也不平庸,卻全都不可化約,它們的位置全都調動過了,且它們也全數遭到背叛。

 

第四章        非化約的「科學」

a)科學人類學(或科學的懷疑論)

1.我把關於力量起因的一切錯誤說法都稱為巫術。

2.不要相信分析巫術的人,他們多半是尋求復仇機會的巫師。[當我們對所有巫術一視同仁,我們就能夠開展一種前所未聞的懷疑論]

3.當我們把力量歸給某個毫無作為的元素,才能錯亂我們的對手,且一勞永逸。他雖然意識到力量無法存在於這個千夫所指的虛弱元素,卻看不到這個元素有任何盟友,所有權勢都集中在無力者手上。所以他只能雙膝一跪,拜倒在這個奇蹟面前。[按:或許是指微生物的位移與治病奇蹟之類的例子] [或指化約論?]

4.相反,如果我們把力量帶回到弱者聯盟的手中,權勢就會化為虛無。理所當然,力量一直都在,毫髮無傷,但權勢卻消散了。為了破解巫術,我用「非化約」取代權勢的幻覺,並把權勢帶回到它成形的網絡中。[啟蒙之光成為輻射,成為必須對抗的對象]

5.如果一個網絡隱藏其連結原則,此網絡便是以「權勢」方式存在;如果組構一個網絡的層層弱者仍充分可見,此網絡便是以「群策群力」(en force[1]的形式展現。

6.駁觀念論把一切歸諸精神 [犁在牛前,而非牛後;觀念不先於實作]

7.駁把集合的力量歸諸於科學[而忽略其他元素]

8.科學不會只有科學,還需要實驗室、圖書館與儀器

9科學的懷疑論者尚未出現

10.科學是人為的構成,區分出理性與力量。 

11.科學若不存在,僅存力量關係

插曲七:犁正是差異所在,它發起佔有的行動,在廣袤的平原上圍出圍籬,劃出的犁溝不屬於任何的自然界線,產生暴力的行動。沒錯,這個差異正是另一場力量的較勁,一場把力量區分為「力量」與「理性」兩邊的試驗。(453)
→科學作為信仰
→科學地認識就是科學地認識
→認識論惟一的功能在於熱切地否定只有力量較勁存在。認識論不管時機對不對,總是固執地呼喊著「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除了力量較勁,還有理性」。它的吶喊掩蓋了自身所造成的暴力:強迫把力量與理性區分開來。我要說的是,這份預備來分析科學與技術的提綱完全與認識論無關。(454)

 

b)科學作為信仰,仰賴奇蹟與暴力

1.科學並不存在。

2.「科學」光靠自身無法站得住腳。

3. 「科學」是人造物,是我們不公正地從異質的網絡中切割出來的。我們判斷某些人是科學家,某些人不是,並據此選用不同的標準。(資本家賣掉獲利不佳的工廠被批評貪得無厭,科學家拋棄失去威信的假說,我們稱讚他公正無私)

[駁波普否證論與孔恩典範說:人們取笑人體飄浮術,卻相信理論可舉起世界456

4.「科學」唯有把自身的存在變成經常性的奇蹟,才能夠給人科學存在的印象。

5.失敗者錯了,勝利者才有道理。在長期「不對稱地」對待勝利者和失敗者之後,「科學」終於變成了自由特區。

6.「科學」的信仰,只是大量的誇張與吹牛、不公正、不對稱、無知、迷信與背信棄義所產生的效果。只有藉由一長串的暴力行動,「科學」才變得與眾不同。

 

c)科學作為實作

1.我們要離開權勢的幻覺,去看力量的較勁,即看使某些網絡變得更強的各方盟友。(4.1.6.;上篇)

2.把科學重新帶回工藝與技能的網絡之中。我們沒有任何知識,我們只是知道怎麼做

3.書寫也是技藝。

4.書寫沒有比其他技藝更特別。裡頭有辛苦的工作和高超的技法,但沒有任何神蹟

5.科學家說轉向自然,卻埋首於書寫遊戲,他們照自己的規則,在自身世界的裡面創造出來外部的指涉對象(1.2.7.1)

 

d)駁普遍性

1.局部的東西永遠侷限於一地。普世性並不存在。

2.通用觀念需要費力維護。[科學家很懂利得私有化,損失國有化原則]

3.理論依存於網絡,理論不比巴黎地鐵圖來得更真。(但能幫助我們找方向)

4.共相是局部的。

5.數學的普遍,跟美國運通卡行遍天下原理一致:身處網絡中。

6.抽象、形式化、精確性與純粹性,是[如同牛奶]過濾後的結果。

7.將事物變得抽象跟把話說得精準(2.6.3)一樣,都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

8.網絡只有靠著伸展自身,亦即縮小它所吸收之事物的尺寸,才得以擴張開來。[按:如樣本、標本、縮圖,符號

插曲八:度量的日常生活社會學(465-469)

 

e)科學是實作與網絡,但創造出視覺上的錯覺幻象

1.科學這一行贏得局部力量方式與其他行業一樣(見上篇)

2.實驗室增加力量的方式:重複、紀錄、給他人閱讀文章。實驗室工作確實需要技巧、訓練與資金,絕非巫術。

3.科學家的自信來自於他們已操作多次

4.使自己一次又一次強大的唯一辦法,就是複製曾經一度有利的力量關係。

5.科學家總是說「只要實驗條件不變」,但實際上他們也會因地制宜,[以維持奇蹟]

6.我們的知識未超出實踐過程中組構和操作的網絡(1.4.1)

7.我們沒有知識,一切都是對事物的體認和實現。[對於科學,沒有所謂的「外在世界」,只有許多細小管道與緻密廊道,讓實驗室得以滲透到非常遠的地方]。

[某個知識放諸四海皆準?是因為我們已在四海建立了相同的實驗室。實驗室外是否依然有效,不知道][例子有夠酸我在加州看見法國的乳酪474

8.實踐知識是力量較勁而產生的前沿。

9.力行抵抗的東西,我們應當說它們是真實的東西。 (實驗結果證實…)

10力行抵抗的東西會向試驗者創造出視覺幻象,這幻象是那些試驗者可以看到、可以描述的事物,而且把它們當成抵抗作用的原因,但它其實只是抵抗作用的效果。[外在真實世界是力量關係的後果,而不是原因476(ex:眼鏡與世界)

11.我們可以per-former, trans-former, de-former,我們從而在此formerin-former

 

f)知識作為優越的權力及權力之遮掩 [按:講得挺雜亂的]

1.佔上風的力量是勝利者。

2.知識對權力的優越性。
[
科學用別的手段延續政治]
[
附論孔德創科學主義與社會學的相互掩蓋以強化權力]478

3.反化約論讓我們得以穿越西北航道。

4.被招募者說不出自己的話。

5.嘗試說自己話的被招募者,沒有變得更強大。

6.我們無法客觀認識,只有某些力量強過另外一些,我們才能認識其間力量關係。

7.知識不分地方,科學知識不外於地方知識,皆回諸人之形態。科學知識與地方知識的差別在尺度,回程都在重新打造人。480-481

 

g)

1.既然存在的只有弱者間的關係,故而學習方式就沒有二元區別(科學與常民;人文與自然;理性與混亂;古代與現代)。

2.世界上不存在優越的知識與低劣的知識。

3.科學即政治,為萬物代言[如原子、微生物…](此段有尼采味,科學的狂暴那裡的描述)。科學裡一樣有行政、立法、司法部門,我們長久以來遺漏此點,使它們欠缺最基本的民主形式。(484-485)

4.科學因外在知識幻象而變得不確定。(?挺模糊,總之是反化約論)

5.論證與力量不可分[而不會是一邊證論,一邊是暴力];力量關係是對真實的惟一量度。

6.若同意證論與力量的二分,則是盲目順從。

7.若同意公義與力量的二分,我們則是拱手讓人,這是罪過。

8.反對在法律與事實間作出區隔→《神學政治論》與《科學政治論》目標一樣:自由。

9.過多東西加在力量關係上,會讓我們看不清力量關係。(488)

10.只有一種認識方式(而非兩種),因此我們無法抄捷徑,拱手讓人死得更快(核子戰爭)

11.我不會事先相信「科學」,但也不會對知識感到絕望。無信仰,也不絕望。我說過了,保持不可知的態度,並且盡可能做到公平。(交換舞步,而不是像舊版本的魯賓遜與星期五之間的階層與不平等關係→科學的民主化)。

 



[1] 按:頁462 en force卻譯為潛在的,倒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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