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19日星期四

讀辛波絲卡論寫作 筆記1 寫能懂的文字吧!

 我是一個社會學家,我不是一個社會學家,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一個社會學者。

《辛波絲卡論寫作》一書在「致弗羅茨瓦夫的 B. L.」段落中提到
「害怕說出語意明確的句子、不斷嘗試用幽微的隱喻來涵蓋一切、關注重點不在詞句的明晰和力量,而是如何在字裡行間透露自己是詩人的訊息──這些幾乎都是新進詩人會有的焦慮。」
這個大概也是各學科的學習者焦慮著的事情,我怎麼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局內人,我如何能夠被其他先進接納,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有個樣子,如何讓自己不要顯得很奇怪,如何透過各種「行話」來妝點自己,如何把自己「故事化」、「理論化」、「數據化」,最後可能像是那個忘了自己出生地的人,回不了語言的家。其實你只要把你的說法說出來就好,你只要知道是對誰說話就好。如果你被一個文本排除,那不是你的錯,而是那個文本可能沒有要跟你說話的意思。如果你覺得值得追尋,理解那些文本的話,那麼,就試著轉譯成自己能瞭解的文字,甚至幫助別人瞭解這些文字吧。
又說「如果能及時意識到這點,就還有救。」
病識感很重要,Howard Becker也是這麼說,而他的經驗則是被記者出身的同學嘲笑後,決定痛定思痛,學習用最簡單易懂的文字,說出大家能夠瞭解的話。
辛波絲卡最後說:「目前來說,您的詩作可比喻為從簡單語言翻譯成複雜語言的艱鉅工程,讓人忍不住想請求寄來成就這件無用之工的原件。請您相信,與詩原意相連結的單一隱喻勝過五百個事後補充,希望幾個月後能看到您寄來的新作品。」
回歸原件,回歸本心,回歸自己的主張與訴求。隱喻不是物自身,而是物關連,透過meta-phor,承載之船,而使得通感得以可能。但是可能的通感,不意味著沒有差異,而是重視每個人會感受到的差異,讓每個人能夠有自身的體會,而這個體會能夠像是禮物一樣,彼此交流。
如果持續以交流為目標,也許我們就不用大聲疾呼,我們的學科需要公共化了吧?
引用文本出處:維斯瓦娃·辛波絲卡(2022)辛波絲卡談寫作:致仍在路上的創作者們。粘肖晶譯。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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