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TM期刊讀到Luhrmann, T. M. (2020). How God becomes real: Kindling the presence of invisible others.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一文
找了第一章與第七章來讀。其中的重要概念如making-real;faith frame以及kindling(點燃/燃起:重視實踐與回應)。
人類學者是持理性與民主態度的。如同「祭神如神在」之說,不是因為信仰,所以人們膜拜,而是因為人們膜拜,所以喚起、感召、感動,而有了信仰。作者提到「信仰」這個詞的侷限在於單向性,但是某些時刻的觸動與激發,使得人願意逐漸修正自身的信仰框架,而願意志願成為某個社群之人,而自我神聖化,reality是在making的過程當中,逐步真實化的。
作者在第七章評拉圖不願意把天主教的上帝信仰說成是社會建構的,而希望保留某些超越性的淨土。Luhrmann點出此點,也是要說明即使點出大分裂的作者,某些分裂其實是為了守護自己心中某種無以言喻者而進行的下意識劃界。因而,科學家拉圖,遇上了信仰者拉圖,開彊闢土拆解各式建構的同時,卻留下了一塊非理性之地,此非理性涉及自我揭露與反身,或許是不願向外在世界揭露(像Bourdieu的自我分析綱要的自我揭露)。如同硬碟分割不同作業槽,拉圖也保有自己的謎片區吧?
Luhrmann這裡談的上帝人類學/神靈人類學/心靈人類學,在處理making real的議題上,跟Arendt提及的common sense如何在人際關係網絡使得某種reality讓共在共存的人信以為真,有相互呼應的關係。不知道當中研院民族所的人類學者與哲學家在彼此爭議本體論的多元或單一時,究竟是想得到什麼樣的結論,或者,就是聊聊?Luhrmann的態度是,敬重他者,不管這個他者是不可見的神,或者重視那不可見之神存在的他人,不迷,不執,但敬重如有神在。
「如」字是關鍵。人類學家與信仰者的分野就在此。神如在對比於神在。但在的概念又是地方性的,是土地,是滋生,是化育,所以從實踐的觀點來看,神是在地的實踐,各自的發揮(申/伸/神)。如字的構字,即是言說(口,對他人說話,飲食他物以自養,有循環過程,亦有上下的命令關係)又是女(生育、孕未知者、能變化者、血性者,擔負者如子宮)。
過程當中可「如是」,但此「是」亦僅是「如」,過則過者,有待來者,如金剛經所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是心存,亦不存,不執不迷,活在當下,而當下即是變化,隨緣變化,而謂無所住,任其自「生」,為所當為,吃飯、洗衣、吸呼,皆有自我的觀照存在,自自然然。
祭神如神在。你可以如此,亦不必如此,但若如此,則神或許在某個時刻應你的口,聽你的心,在化育(女)的過程中,如是而存在。祭者,本義殺牲獻禮,直譯為當下語言為限制自身的動物性,以長養自身的完滿性(禮/豐),求親近於神。
說了那麼多,回過頭來,如何使心念能夠自持,在世界的中介關係當中,保持與自我的對話關係(我與內在他者),既是對著世界開放,而又能維持有所選擇,以維持內在的誠實面對,實際上就是日常工夫的每日功課了。
是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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