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會意味著什麼?
當我們在閱讀〈農業的活力〉一文時,我們從波蘭尼的《鉅變》談起,巿場從來不是自律,而是社會的中介與滲透。金融家、地主與勞動階級,各有各自己的利害關係與生存需要,以及道德經濟上的需要。讀書會從三個案例簡介起,但帶來的對話,卻是茶、咖啡、米之間的民族誌研究者之間的交流。書串連起了人,而人也因為書而共享自身的庫存知識,引發新的認識。
中介團體是重要的,因為社會分工,但中介本身是需要控管的,因為中介有分好壞,但不可能是無中介的,因為無中介,就無交流,而是兩個獨立者。但獨立者不曾出現,唯有當中介運動產生者,獨立的兩端才發克服了獨立,而成為一個交流體。但是這個交流的規模與性質,卻是事關重要?是臺灣米?東部米、富里米/池上米、還是特定村落的米?不到特定規模,是無法成為一個批次的,沒有一定穩定的產量,是不足以撐起一個牌子的,所以要集中,要累積,但是集中與累積所導致的混雜,卻與品牌所要求的純粹道地相矛盾,於是,道地性必須重新定義,是行政區?還是製程?產地要怎麼劃,製程怎麼控管?誰的判準算誰?你的味覺可以是標準嗎?能夠被承認為標準的社會過程是什麼?在建立標準的過程中,涉及了那些面向?
品牌會不會衰落,凍頂烏龍茶還能不能凍頂?還是得要去其他的山頭,尋找還可以,或者「更可以」代表好茶的茶葉?離開了鹿谷,還能算是凍頂茶嗎?是職人的手藝重要,還是產地重要?離開了池上的池上米,還能算是池上米嗎?在商品流通的過程當中,商品的名字,還能夠被守護多久,或者能夠被承認到多遠的距離呢?
農會與鄉公所,真的可以視為是獨立的單位嗎?還是同一批人的相互輪調,所以整體來說,並沒有所謂的三種動力,也許只是一種動力的不同表示?「直接跟農夫買」/米通信,這類的民間模式如何運作?物質流通(運輸)與符號流通(行銷)如何搭配,為什麼一定要通過農會?
物質性,米、咖啡、茶、靈芝,各自有著什麼樣的特殊性?物的自然生產與社會生產、流通、分配、消費,之間的關係為何?物性與在地社會性的生產有什麼關係(譬如維了維持文化,而刻意不追求規模擴大的生產的美濃案例,但是能夠維持多久呢?能對自律巿場的叩關,守上多久的大門呢?
農業、工業與服務業,或者說,商品生產與商品流通/貨幣流通,在個別具體的案例當中,是如何交織而體垷於社會生活呢?對於活在其中的我們,或者在地人民,又會受到什麼樣的影響?消不消費這些東西有差嗎?多知道這些事情,對我們會有什麼好處呢?作為一個讀書人,在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麼?對我而言,讀書乃是交會,也可以是種交膾,一起重新炙熟那些孤寂生產者的勞動,讓死勞動重新成為活勞動。繼續閱讀吧,讓讀書重新回到喜悅/喜閱的時刻,那就是我小小的追求。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