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27日星期四

[摘要]來自液態世界的44封信



Zygmunt Bauman ,鮑磊譯,楊渝東校,2013,桂林,漓江出版社

〈人多也孤獨〉
如果因為發生在人們身上的事是產生於交織於光纜、電纜或無線連接的世界,就愚蠢地把責任單單歸到電子產品身上,是不公正的。電子設備滿足的需要並不是它們身身造就的;它們最大的作用就是把一種已經充分形成的需要變得更加迫切和顯著,因為之前已經有設備對此做了成功嘗試,幾乎人手一只,只需要輕按若干鍵即可。「隨身聽」是第一種可移動的設備,只需輕案若干鍵即可。(8)…他人陪伴消失後留下的空虛,並沒因為依賴隨身不停地發出的噪音而有所減輕,反而只是加強了這種空虛。並且他們沉浸於這種空虛的時間越久,他們就越是難以利用諸如自己的臂力和想像力等方式從高科走出來。隨著因特網的出現,這種空虛也能夠被遺忘或者掩飾起來,並因此能夠緩解;至少它所造成的疼痛能夠被減輕。(9)…

評論:沉浸於科技,如同沉浸於日常生活一般,都是沉浸於特定的幻象,科技就是想像,但問題是誰的想像。我使用臉書,或者臉書使用我,我想後者是科科作為一種觀看的思路,能夠提醒我們的。

〈隱私的離奇冒險〉
        秘密不只是隱私的工具,用來切割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讓自己跟入侵者和讓自己感到不安又因此不喜歡的人保持距離;它還是一種增進團結的強大工具,可以把已知的和可能的人際關係(inter-human bonds)最強有力地結合在一起。通過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少數被選擇出來的「非常特殊」的人,同時阻止他們告訴其他人,這樣的朋友關係網絡就織成了,某個人的「最好朋友」就會出現並得到保持,無條件的永久承若也得以形成並被維繫下去,個人之間的鬆散關也會魔法般地結合在一起並成團體。(38)

Thomas Szasz著作the myth of mental illness, the medicalization of everyday life.

        手機是假設一直可以聯繫上、可以隨時找到的技術基礎。(41)

〈時尚,或曰變動不居〉
        成為問題的是人類的兩種欲望或渴望:成為更大總體一部分的渴望與個體化或特立獨行的欲望;歸屬的夢想與自我主張的夢想;需要社會支持與追求自主;模仿的衝動與分裂的動力。最終,我們可以說是:需要手牽手的安全感與獲得釋放的自由……,或者從一方看是人類的情感聯合,對另一方看則是一種困境:對卓爾不群的擔憂與對喪失自我的恐懼。(78)

〈消費主義不僅是消費〉
  消費主義意味著首先是把人轉變成為消費者,並把它們其他所有的方面都變成從屬的、次要的和低下一等的行列之中。消費主義也意味著生物本性上的必需經過循環可變為商業資本。它有時也被轉變成政治資本。(布希在911後叫民眾回去購物,即是去除恐懼,又表現愛國)。無論待售商品的其他的、表面上的用途是什麼,大多數的商品都是(或至少它們被建議是或被想像成是)藥品。獲得和消費這些商品是幻想或希望這樣能夠撫慰不適或痛處,否則它們將繼續發作並潰爛;或者更進一步說,這些行為有望阻止不快降臨到懶惰或疏忽大意的顧客身上。不適有各種各樣:你並不是要重新裝滿滿足你日常消費的衣櫃或冰箱,或者只是定期更換舊的或破損的東西,而且也是因為害怕失去你的「巿場價值」並脫離於「社會流通」:喪失自尊、不再受歡迎、沒人陪伴甚至失去朋友--一切都是因為你落後於目前流行的東西及其最受熱捧的游戲,因此並不知道也無法獲悉你周圍的人如今最熱烈討論和最想做的事情。簡言之,那是一種因為自己錯過了那些引發萬人轟動,能產生極大感的新產品或新發現的公布現場而產生的一種痛苦的、被剝奪的嚴重不適感。(83)

〈文化精英究竟怎麼了?〉
  為了適應我們今天的消費社會,如今的文化是由供給品構成,而不再由規範構成。正如布爾廸配所言,文化靠誘惑物而不是規範的規則而存在:靠的是公共關係而不是監控;靠的是創造新的需要、欲望、渴求與奇想,而不是依靠壓制。我們今天這個社會是消費者的社會,並且正像消費者見得與生活的其他世界一樣,文化成為用於消費的產品倉庫--每次爭奪預期消費者那樣漂浮不定、變化無常和時時游離的注意力,都是希望吸引這種注意力,抓住它並更長久地守住它。(89)

〈藥物與疾病〉
  製藥公司的獨創性歸結為:利用權威與對健康關注的說服力量,去追求不斷升溫的健身與自我肯定──我們這些由消費者所組織的社會裡的消費者被敦促、被歡說與被訓續去遵循。(93)

〈世界敵意教育?〉
        今天的消費主義與物的積累沒有關係,而是與它們即時性的「一次性」享受有關。(113)

〈世事難料〉
        正是偉大的意大利人安東尼奧‧葛蘭西堅持認為,「預測」未來的唯一方式是參軍並集中我們所有的力量,讓未來的事件服從於我們的欲望,遠離不想要的劇本。沒有什麼能夠保證這樣的努力能帶來我們想要實現的結果;針對不確定性的戰爭永遠不會全面獲勝。但這是唯一的策略,它給我們贏得戰鬥的機會。這不是完美的解決方案,但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唯一辦法。接受它,或者就棄之不顧。(135)

〈好人如何變壞〉
        真正讓人感到更為震驚的是:如果是正常人(有人或許會情不自禁地補充道:「就像你們與我一樣」而非惡魔犯下暴行,並且他們能以一種變態或殘忍的方式行事的話,那麼我們所發明的所有用於把無人性的載體從其餘的人種過濾出的濾網,要麼是錯誤,要麼就是徹頭徹尾的誤解,並且幾乎可以肯定是無效的。因此,長話短說,我們是不受保護的(有人會禁不住補充:「對我們自身病態的能力失去抵抗力」。把他們的獨創性運用到極致,並盡可能地「教化」人類行為和人類共處的方式,我們的祖先以及我們中所有遵循著他們的思想與行動路線的人,可以說都找錯了對象。(215-216)

〈阿爾貝‧加繆〉
        作者的《西西弗斯神話》與《反抗者》,這兩本書就像其他少數本我年輕時讀到書一樣,幫助我去忍受我們生存在該世界的古怪與荒誕──而且我們每天都有意或無意地通過我們居住的模式繼續去承受。(228)
        加繆坦誠說他對「人類的歷史悲觀,但對人類樂觀」--正如他堅稱的那樣,人類「是唯一能夠拒絕自己是什麼的生物」。加繆指出,人類的自由「只不過是一次變得更好的機遇」──而且「這個沒有自由的世界的唯一方式是,變成如此絕對地自由,以至於你的每一種存在都是一種反叛行為」。(229)
        我反抗,因此我們存在。(229)

評論:社會學者的思考,總是以反抗,或者說追求的某種獨立的精神底蘊出來。但是文學家的觀察(以我讀過的簡媜的書為例),卻是追求溫柔敦厚與尊重的調性為主。若是硬要區分,社會學者奉行乾卦,但是文學家則重坤卦,不同調性,不同精神底蘊,我目前偏向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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