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心煩意亂,在寫完了一篇文章,基本確定未來一年的日常作事準則。就去打拳。慢慢地,我在學習了一年之後,開始對日常的身體操練開始有了些感覺。不再只是想法,而是感覺。太極拳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能說說我現階段的理解。這是一種自願的投入,自願的,挪出一些時間,校正身體、放鬆身體的習作。
我想,是時候可以稍微思考一下這種日常習作是怎麼回事了。
一開始的學習,看到的是人被推飛,或者各種無法言喻的視覺感知,看到與老師的接觸的人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彈飛,震開,或者制服,那種感覺是非常奇怪的。因為,我覺得那是一種暴力。現在想想,自己對暴力的認識還真淺。
我想,那是操練,那是練習,那是一種瞭解自己身體的方式。
所以中間一度中斷了,我說我沒有錢,沒有時間,沒有條件,最後我了解,是沒有決定。因為定於一,不再迷惘,上述的問題也不再是問題。沒有錢可以借,沒有時間就必須安排自己時間的順位,沒有條件只是個虛詞,因為我已經比別人有更多的機會,三十歲還能算我這樣有所選擇,我說自己沒有條件只是自欺。因此,從過去累積下來的經驗(包括各種中斷經驗)我告訴自己,不可以再中斷了,那就是我每天要作的事,是我必須到死前就必須日常進行的操練。
這麼一想,反而就輕鬆了,因此,反而能夠全心投入,試著認識自己的身體,感受自己的身體。
讓自己試著依照老師提示的各種原則,去瞭解身體的可能性。從太極形,慢慢瞭解太極法,希望能夠進一步接觸太極道的部份。
一開始的時候,姿勢不怎麼正確,有時候會在無形當中,就傷了膝蓋,或者說,讓舊傷復發,但是慢慢慢慢修正,一點一滴來,師父也不一次教完,而是每週都只教一點。我之前會抱怨怎麼每次都只教這麼一點點,而且學費對我來說也不便宜。但是耐著性子,一週只練好一件事,積累下來一年,也慢慢感受到自己的進步。同時,在觀察他人初學時,會在他們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種貪快求成的心態,然後這種心態很快會刺激失望的感受,然後最後,就跟學習這件事說了再見。姑且可說,這就是緣份吧。與其說是財力的考驗,我想更多的考驗是心智耐性的考驗。
就像我在社會系那麼久,總是會有各種不耐出現,怪東怪西,然後轉變成為一種既自暴自棄又趾高氣昂的怪異狀態。現在認識到,那些都是我慢,是種缺乏決斷與自我認識的反映。透過坐下來,以文字來整理自己的思緒,讓現象呈現在我的眼前,我想,可以有些轉變的契機。
回到太極拳來說吧,一段時間,我打的很急,急急忙忙想的只是打完就好,只是了了一個責任,但是心裡沒什麼感覺。但是日積月累,就算只是草草打過,我的身體還是用一些方式告訴我,其實每天練習是有好處的。生病的情況少了,人的心情變得比較平靜,對於時間的感受改變了。
關於時間感的改變,我想可以多談一些。心理時間與物理時間是不同的。我們常常是讓自己去配合物理時間,而忽略了心理時間的感受。打拳要能感受到平心靜氣,才有幫助。平心靜氣,是一種內觀,將意念專注於身體的各種部位,先是開頭有口訣,幫助調整身形與心情,起次是起勢六變,然後只是腰為軸轉而流形,依勢打拳。
精神意念開始起了變化,一段時間,我會觀想南無觀世音菩薩,陪我一起在半夜的男四舍打拳,他就像師傅一樣,讓我感受到時間的緩慢流洩,無所畏懼,只要專注於自己的氣息與身形,靜靜地,感受拳架在我身上的流動。再後來,在課堂上,我發現自己僅是作出起勢靜立,身體會前後搖動,感覺是一種自然的反應。我一開始有些心喜,就讓身形去搖動。但是我在讀過楞嚴經前兩卷後,我判斷此身形動搖為妄,也就是一種自我迷惑的方式。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要刻意去感受到搖動,不要用動搖的形象呈現方式,來證明己身,在這麼跟自己內心對話以後,身體就不動搖了。慢慢地感受,接下來是手前臂開始感受到麻木,無法判斷這種麻木是因為我太晚睡,身體太疲累才導致的麻木,還是人們所說的氣感。總是存在兩種詮釋的可能,就身體的反應,有人說是惡化,有的人說是好轉反應。在信與不信之間,我選擇了觀察,不願在二分法裡作選擇。我還在學習,還在努力,還在感受。
但是整個人感覺,這種自己的觀察與觀看,讓我開始對自己有些不同的想法。我若是一個容器,那麼,我想要看看因緣和合如何在我身上起作用,而「我」在這裡,能夠起什麼作用。若說日常生活是種修行,或者把修行當成日常生活,那麼,我現在選擇的方式,就是作為一個生產文字的人,試著以一種客觀化的方式,來呈現自身,我不確定這樣的嘗試是否會成功,但為什麼一定要以成功與否作為判準呢,所謂的成功又是什麼呢?我只是想試試看,自己有沒有把一件小事作好的能力,或者說,意志力吧。
關於太極拳,我寫著寫著,就變成自由書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寫出什麼,但是我喜歡書寫著的自己,因為那是一個我也不太清楚的自己。我想今天早上的功課就在這邊打住吧。來讀些書,想想事情,然後作些分析,看看自己的能耐到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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