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31日星期六

11.12/365



  8/28 今天回了高雄。記憶不怎麼可靠,若沒有透過支字片語,一日之後回想,竟是如此困難。但有趣的是,當開始書寫時,記憶又開始湧現。誠如質性研究寫作作者Wolcott(?)所說「寫作就是思考」,我想寫作也是記憶,寫作也是喚起回憶的過程。藉由開始坐下來開始打字這個儀式,總是能夠讓自己的心緒開始進入另一個情境,而連結一連串看似忘記,卻不曾忘記的事件。

  回到了高雄,去逛了兒童美術館。展覽著蒙娜麗莎,進入了兒童館,先是注意到飲水機設備沒有熱水(若需要熱水可以跟館員要),這是很體貼的設計。然後是廁所,洗水間設計有大人及小孩共同廁所(圖示為一個大人,一個小孩),我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設計(朋友說我少見多怪),我覺得這樣子的設計很好,廁所的設計不應該只考慮性別,也應該考慮年齡。那個大人小孩的標誌,也不問性別,所以當我看到一個媽媽跟她的小男孩進去一起上廁所時,那種感覺還蠻有趣的。

  後來進了101的展區,畫的高度都設計在兒童的觀看高度,大人還要彎腰或者是蹲下才能夠看到說明以及畫作。改從兒童的高度來設計展覽,角度很有趣。接著,還看到一個兒童遊戲區,用了各種軟墊舖設的空間,感覺可以在裡面摔角打滾,可是限身高90公分以下的兒童進去,覺得好可惜呀。也有好多小朋友看到了想進去玩,可是身高太高,一位小妹妹跟一位小弟弟路過,小妹妹想進去玩,媽媽說她超過身高了,小妹妹就拉著小弟弟走(雖然小弟弟的身高是差不多可以進去的)。作為一位旁觀者,揣測小妹妹的心情,感受很有趣。(我不懂為什麼要限制90公分呢?為什麼不能夠放任一個空間,給小朋友無法無天的玩耍呢?只是確定那個空間是安全的,導護員時時關注小孩,不使出意外,這樣不就好了嗎?)我就坐在牆旁,看著童書,讀著達文西的故事,在兒童館裡看父母帶著小孩在館館玩遊戲,或者小朋友作美勞,而大人們(女人們)交換生活情報與資訊。大部份來參觀的都是媽媽,爸爸只有一兩位,而情侶也是一兩組,大部份看起來都是家庭主婦為主。不知不覺,就待到了四點二十,結果沒想到四點半就關門了,二樓的原住民遊樂區看起來好像也很好玩,只好等下次再來玩啦!

散步了會兒,五點半多,起了大風大雨,回到家全身溼搭搭,爸爸滷了好吃的五花肉與豆干、滷蛋,吃起來很夠味。風雨漸起,在家看電影,也是過了一天。

早上多睡了些,因為必須要去屏東巿警察局一趟。才出門,就遇超強豪大雨,逛風吹,不出五秒,全身溼淋,最後只好搭計程車去搭火車,至屏東。與高中老友會合,一起進警察局作筆錄,以合乎程序的方式,證明自身的清白,以回應不實的指控。警局承辦員打字的速度很慢,而詢問的相關問題,他也是邊問、邊打、邊想,我一邊看著掛在牆上的電視,然後等候對方的提問。感謝STAR及佐政的協助,讓我定了心,不急不徐。承辦人大概也覺得對方對我的指控多少是無中生有,所以在問題詢問上,也很友善,沒有刁難之處。隨後屏東巿就宣布停止上課了。我的偵察也在承辦人員在跟同事訂了雞腿便當之後結束。

隨後請了老友一頓簡單的午餐,老友說,還得要回去承辦公事,因為他是責任制的,所以之前出差幾天,已經堆積了不少公事待辦。我也才知道,老友已經不在屏東辦公,而是調到鳯山了。如此一來,我對老友的感激更深了,還麻煩他從鳯山騎車趕來。真是感激不盡。另外,今天聽到了一個關於「法匠」的討論,法匠不應該視為本質性的,而是在公務人員與民眾的互動之中產生的,依法行政之所以會成為擋箭牌,正是因為許多人根本無視規則與秩序。老友說「都巿人很麻煩,尤其是唸過書的知識份子,很難溝通。反而是流氓、地方人士爽快的很,願意配合,問題也能以比較簡便的方式處理。」我們習慣的秩序是對著衝、橫著幹的秩序,缺少雙方能夠互相體諒的人情特性,所以科層體制是共同演化來的。或許可以說,或許體制是外來的,由上而下加諸的,但是關於處於各社會位置中的人的心態,則是互動來的,使得原先願意面對面互動的承辦員,因為太多不可預期的麻煩情事,而選擇走入二線,更寧願以文書作業的方式來回應事件。無論如何,跟老友見面聊天,是件開心的事。老友工作已經四年了,跟當年高中的模樣不大相同,人成熟了、穩重些了,而且雖然好像被人情事故磨了番,但是那番溫柔敦厚之情卻更加深厚了。

風風雨雨之中,搭車回了左營,到家,去拜訪了師傅。師傅說病不打緊,出家人不把病放在心上,菩薩自有安排。過去曾經有商業歷練、開設洗衣店經歷,支身跑遍海軍各艦艇收衣服的她,現在還是一樣辛勤勞作,分送珠珠、經典與抄經。一日不作,一日無銀,若無銀則無以請人幫忙串珠珠,分享菩薩慈祐,無銀則無法以經典供人結緣。師傅雖出世間,但不離世間,而能夠以世間法行菩薩道。其理性計算之方式,與商業理性計算之邏輯並無二致,只是在其計算當中,必須納入精神層面的考慮,每一個人對於物件之價值估算不同,有的人能接受無條件的受贈,有的人會反過來給錢,有的人會給出超予一般價格的錢,最終能夠小有收益。這種個體化的心理經濟學的模式,體現在不同的人對於「受贈」的理解,個體化的差異則基於其社會行動背後的社會秩序的思維前提。(即我們如何思考經濟-宗教之關係,包括宗教的經濟以及經濟的宗教兩個面向,前者為我們對於受佛祐庇與投資的換算的方式,後者則是將交換本身的形式作為預設的信念聖化過程,使得交換本身的正當性不再受質疑[即我們不懷疑這些珠珠是佛珠,而把這些珠珠當成具有意義的貨物)。

說的有些繞口,不過我覺得更有趣的是「宗教經典作為生財工具」的討論,「他們都是用《梁皇寶懺》在賺錢的。」法會本身是生財工具,宗教活動不必開立收據與發票,而更惡劣的是,錢已經收過卻又假裝沒收過,而要求再繳交一次。關於宗教的經濟活動的管理,自然是個題材。
師傅跟我說,梁皇寶懺是談因果的書,重點在懺悔。唸到每個佛菩薩的名號都要合掌禮拜。這書是因為梁皇愛妃之後變大蛇開口說話,而由僧人寫下來的。這書自然在這種「傳說」的故事當中,被神聖化。神聖化實際上是象徵鬥爭的過程,因果觀念的建立,必須要先能打破既有思維世界的框架。要打破框架,必須要先有超越框架的思維,可能是透過怪力亂神之類的,來否定日常生活秩序,使人們相信有另類的可能性。所以當代某些見證、發光、或者開悟之類的宣稱,都在試圖用打破既有秩序,以及挪用宗教秩序創造新秩序的意圖。(既有秩序的破除,又不能讓人完全無法跟隨,所以在普及化的過程當中,又與在地文化融合,或經由在地重新創造,因此,不能認為打破既有秩序是全新的創造,而不如說像是某種洗牌之類的機制。)因此,要推展佛法,要用禮物經濟的形式,但是為了要讓人們接受此禮物經濟的交易模式,必須在佛法的宣講當中,運用教理讓人們明白回禮的強制性,或者誘導回禮(如作功德之說,前提在使人相信生命在死後之輪轉。)

隨手看到後宮甄嬛傳,想起注意力的鬥爭的討論。晚上看忠烈楊家將,鄭伊健單人PK百人軍的起手鏡頭自上俯拍而接續仰拍之英挺,我覺得那鏡頭運鏡真是厲害。高雄還是下著雨,隨手就記到此。希望接下來南部能夠出好天氣。



2013年8月27日星期二

10/365 對話

  早上跟STAR聊友人的論文。我們討論論文究竟是什麼,如果只是某人的「理論」的回顧,把前人沒有看到的地方,點出來,然後拉進不同的概念進行討論,算不算有研究貢獻。還是社會學的論文,一定是要有經驗研究的才叫作論文,這點,我實在也摸不太透,也許以後有機會多投稿的時候,可以搜集一些資料,然後也跟一些有投過稿的朋友聊聊這個問題。

  上午跟一群對「食物議題」有興趣的朋友相聚,有的人在忙屋頂農作,有的人在部落,有的人在某科學園區附近,有的人搞網路行銷來賣茶,大家彼此交流了意見。這樣的交流我想多少來說是件好事,只是怎麼樣讓每個人對於自己從事的事務,有更深刻的理解與認識,我覺得這樣的聚會形式是不太能達成的。我的意思是,串連人群,可以達到廣度上的效果。但是理解的深度,還是要個人的耕耘,必須把「農事」視為專業,去瞭解掌握別人的門檻與專業語彙等等,其次,一樣是自己能力的培養,社會學的敏銳度是在思想的切磋磨煉搞出來的。所以,我覺得可以讓大家在一起很好,但是若是變成集體取暖就不好了,個人的努力還是不可少的。我覺得進入腦袋的總是太極拳老師說的「感謝心」的概念。有感謝,就會有敬重,其實每個人、每個行業,都有一定的專業性在。不是說我唸了社會學,就可以隨意干涉,隨意介入,而是必須謙卑,先去瞭解別人在作什麼,然後反過來想想自己在作什麼,再試著對話與傾聽。或許這是比較恰當的態度。

  對了,上午寄了封信,跟社會所的研究生說,我認為台大的獎勵金的同意書是有問題的,大家應該思考這個問題,然後我們也應該試著守護社會學及社會學系的尊嚴。後續是還沒看到什麼回應,有一位曾在工會的學弟找我聊,問我後續打算怎麼作。我的想法很簡單,先搞清楚究竟不簽會有什麼後果,如果不簽也還可以拿錢,那就照拿,但是不簽,表明我們並不同意獎勵金的說法,因為名不符實,確保自己後續跟台大抗辯的權利。如果不簽就拿不到薪資,那麼有沒有必須擴大事端,聯合社會系研究生表態、罷工,讓老師也必須動起來,這個得要看後續的人的想法。對我來說,「獎勵金」制度是無恥的,前幾日的文章已批評過。

  但是除了「破」之外,我覺得還需要「立」 。我們有沒有可能讓研究生的教學助理工作「正常化」或者說「勞工化」,我的意思,可以納入勞健保,可以算入退休年資。也就是說,把讀研究生這件事,直接當成是「工作」,而不只是「學習」。徹底改變研究生作為一門「職業」的社會屬性,就像在荷蘭的博士生,他們讀書是有錢可以領的,讀書與寫論作就是研究生的工作。使得研究生真的是當研究生,讀書作研究,而不是當老師及學校的學術與行政幫傭。那麼,就算是碩士唸三年,博士唸五年,那麼這八年的年資也不會被認為是浪費的。我的意思是,這些人就算出了社會,不會被認為是從零開始,因為他們真的有工作經驗,他們真的在學校工作。或許這樣的訴求,能夠引起更多研究生勞工的認同吧?

  下午的時候,跟老師討論授課的事宜。我覺得教書是一件事,但是教人是更重要的一件事。但是條件的限制,我想個人理性來看,減少跟學生的接觸,的確是有助於穩住自己未來的陣腳。因為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須生存,必須卡一個位置,我們才能作更多事,才能夠貢獻自己的所長。現在的我,沒有辦法這樣考慮事情,我還是覺得如果可以,還是能夠花多一點時間在學生身上會比較好。不過回到我自己,我自己的確還有很多問題,尤其是「好為人師但又不負責任的問題」,我的位置不對,我的能力不夠,我只是覺得人的環境還是在人自身,教材讀的再多,作業寫的再多,但是不是從人的情感、生活、相處、互動入手,其實課程一個學期過後就忘了。不過我也不是千手千眼,還是顧好自己的生活先吧。

  把一些久的書還一還了,準備要回高雄一趟。所以接下來幾天的文章,不見得會準備貼上來。但我希望自己還是能夠堅持下去,因為我已經堅持十天了,我想接下來的日子,我也沒問題。

  對於傳統、對於脈絡、對於他者的尊重,對於自己的儉斂,這些都是要一直學習的課業。看到一些跟獎學金申請相關的事宜,也有一些出國的機會,儘可能地努力看看吧。

   今天看到兩個不錯的網頁,隨手記錄於下:
芭樂人類學 http://guavanthropology.tw/
巷口社會學    http://twstreetcorner.org/

就先紀錄到此吧,還要去還快逾期的書呢!





 
 

9/365 安裝主機板 追根究柢的提問 買散熱膏 減肥的約定(80KG)

  一時間,想不太清楚今天作了什麼。心情是輕鬆的,好像作了不少事情。今天早上拿到了網拍買的二手主機板,要來讓我的另一台電腦復活。請教了下巫昆,巫昆說必須要用散熱膏,不然我的CPU會燒掉。午餐的時候,隨興之所至,去了古亭站那邊的福州乾拌麵吃飯(因為師大的大灶益沒有開),跟STAR說,有機車,就應該要用機車的思維,所以應該把吃飯的領域擴大一些才是。STAR非常同意! (前為昨天筆記)

  後來去看了中醫,觀察醫病互動,患者說,我這裡痛,那裡不知道的不舒服。醫生只說跟身體虛有關,也沒有多作解釋。患者最後還是一頭霧水,覺得自己沒有得到回應。看病是一個探索意義的過程,希望能夠對自己的身體能夠多一份理解。也就是說,看醫生這件事跟算命的,實際上有一定的共通性,給予一套解釋,以及行為宜忌,按時吃藥(or懺悔,燒香唸佛),但是醫生這件事是更物質取向的。如果我們不斷地追問醫師說「然後哩?所以哩?」譬如什麼是氣,什麼是虛,為什麼這個數值就是某某意思,為什麼某數值就可以是某某意思,一直追下去的話,最後會追到一些不能被再挑戰的預設。我的問題,這些不能被挑戰的預設的社會/物質基礎會是什麼呢?我覺得《食物與文化之謎》的討論是具啟發性的思維取徑。

  下午的時候去順發買了散熱膏,試玩了一下三星的手機,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的大頭照照進去了。搞了半天,點進「我的檔案」總是出現我搞笑的大頭照。後來請店員來,店員把玩了一會兒,結果也照了自己一張,看他手忙腳亂地想找出刪除的按紐找不著,傻楞楞的樣子感覺很好笑,很可愛,還拿出自己的山寨機說,奇怪,功能應該差不多呀~後來想說,下載一個萬用的檔案管理員程式,但是下載速度奇慢,最後還是請另一個店員來協助,三兩下就解決了。雖然店員感覺有點「落漆」,可是很有喜感,他並沒有不耐煩,而是給人一種玩遊戲探索的感覺。我覺得這樣的經驗很特別,遊戲是一種嘗試的過程,之所以會變成遊戲是因為兩人(我和他的照片)都是非預期地進入到手機的界面當中,然後試著搞懂某個功能。手指滑來滑去的,那感覺很像在走迷宮,想到找到一個出口或者解決的方式。但又不具急迫性,解決不解決其實也影響,只是因為我跟他的相片實在看起來太愚蠢了,所以兩個人笨笨地在被手機玩,那場景不知為什麼,就是很好笑。

  晚上自己重新安裝好了主機板,讓舊電腦復活。感謝trooper的友情支持,我第一次自己把電腦拆了,經歷過燒掉一塊主機板的慘劇,然後自網拍買了一條同款的主機板,再自行組裝,最後戰戰兢兢地按下開機鍵,哦耶!正常運作。(雖然還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中間無預期的重開機一次)。但這是一次寶貴的經驗。自己實作一次,搭配好友的協助,獲益良多。

  今天晚上聽友人聊論文聊的好晚,來不及寫日誌。 所以搞到今天才補寫。我覺得自己也要能夠維持一定的規律性,不然生活步調跟節奏一下子會因為興之所至,而亂掉,也讓關心我的人擔心,這樣不好。

  對了,跟STAR約定,希望在明天二月底,能夠瘦到80KG。我必須要開始維持有一定強度的運動,讓自己一個月瘦1KG,希望能夠達成這個目標呀!

2013年8月25日星期日

8/365 抖 韋漢的話

  今天打拳,特別的放鬆。先前幾日總會被雜訊干擾的情況,今天沒有了。回到了似乎是前一個禮拜前未被雜訊擾散的那種心境。在暖身的時候,作抖的動作,今天全抖,左抖,右抖,結果有一股很順的頻率,像電流般,但是是繞圈似的,由右下方往左上方竄過,如電流一般,很快,大概不到一秒鐘的時間,當我意識到這種感覺不一樣時,想要再試著抖出那種感覺,卻抖不出來了。很有趣的體驗。

  打完拳後,回來坐在室友的電腦前,覺得一時間什麼事都想不起來,這是真的放鬆了嗎?還是一種健忘痴呆的感覺。我想起前幾天,為寫日誌而緊張,今天什麼都想不起來,反而放鬆。或許放鬆是一種忘記,不僅是對身體記憶的遺忘,或者是心緒的遺忘。或許更精確的字眼,是重開機,隨時活在當下,暫時忘記那執著的念頭之糾纏。

   下午跟韋漢聊天,他講了人生,感情以及世界那麼大的對我的鼓勵,有機會申請千里馬,一定要申請,讓自己出國看看國外的人是怎麼作事的。他們的溝通很直接,就事論事的處理。沒有這邊複雜的人際關係及拐彎抹角,他覺得我在公事上,也該試著這樣處理。我從韋漢身上學到很多,也感受到他一再強調的熱情、目標,或者用我的話來說,願力吧。

  今天試了一下昨天學到的穴道的想法,似乎慢慢能夠分清人體肌肉的最基本層次:有結-無結。雖然多少有點試誤的味道,但膽大心細,慢慢地試,手感應該會進步的。

  每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也該是去洗澡的時間。今天就記到這裡吧。

[7/365] 穴道之實作特性 女子犀利大趴

  下午去看中醫。醫師示範給我看,如何取穴。穴道之所以是穴道,是因為穴道是動態手法創造出來的。不是一個固定的點,不是固定的面,也不僅僅是一個立體的空間。而是一個需要施作者與受作者在手法與隨順對方的反應而創造出來的空間。所謂施作者與受作者,不一定醫生就是施作者,醫生同樣也會成為患者反應的受作者,於此同時,受力的醫生,應該運用對方的力,反應回對方的身上,即太極拳的聽勁,可說是粘連貼隨的應用。而施作在患者身上的手,不是主動用力的手,與其說它主動,不如說被動。因為該手只是貼附著,而不是硬頂硬戳,而是等待,等候另一支手與患者身體的互動之後,創造出來的空間--「穴道」,長驅直入,無所滯礙。「知針者,信其左」,左手,就是佐手,不應拘泥於具體之左手,而應該從關係的角度,視左右手為互為協助之手(佐手,佑手),其根在足,其樞在腰,隨順而應,是謂穴「道」。最後,關於腰膝的問題,委中穴是腰膝踝的重要關上,若要解除腰膝無力痠痛,必須先鬆筋。鬆筋在解結,解結在創造空間使其勿緊繃。這一點說破了,我忽然想起媽媽的腰痛不舒服,之後想找機會回家幫媽媽按摩,希望能夠讓身邊親人都能身體健康。

  昨天去聽生平第一場演唱會,很酷,四點入場,大概四點半開始吧。哦,對了,得先感謝我的高中老友贈票給我,讓我生命中多了一份體驗。劉娜娜的出場,讓我覺得既陌生又熟悉,聽了半天,才知道劉娜娜就是劉若英啊!!!天啊,太意外了,我賺到了劉若英的演唱會。聽她唱成全,高中和大學時期的回憶湧上心頭,聽她唱給十五歲的自己,覺得非常感動,也希望自己不要愧對那個十五歲的自己才好(十五歲的我,每天都在籃球場打球兩個小時,每天就是練球,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有執著與堅決,雖然每天為沒有女朋友這件事煩惱,但是在球場上,我就是最強的。讀書也不要人擔心,我會把自己顧好。那份堅決與執著[可以說是固執了],現在想想覺得蠻可愛的)。後來聽到oliva wang,走可愛清新的風格,然後是鐵之貝克,雖然不太能進入他們的意境,但風格真的很酷。再來是魏如萱,這個女人瘋狂的好可愛,能瘋能靜,笑起來好爽朗,看她表演,很有衝擊感,可是在聽慢歌,又覺得靈魂被被觸動,真是奇妙的感覺。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徐佳瑩,聲線清晰,組曲《迷幻》+《公公偏頭頭》,實在是太強大的鉅作了(網路上有人放連結了,雖然主辦單位有說不要錄影,看來還是有人錄了,大家可以搜尋一下,實在太犀利了)。後來出場了家家、白安、范曉宣,還有五月花(Jolin+五月天團員),資深的歌手的台風真的差很多,而且原來歌曲中間的串場很重要,可以幫助聽眾更了解這個人。因此如果只是唱歌,其實回家在電腦前聽就好了,只是,說話,就可以讓人知道她怎麼想事情,怎麼跟人互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很有意思,一個歌手,不能只是唱歌,唱歌是基本的。

先記到此。


2013年8月23日星期五

6/365 順園的辣椒 對《本草綱目》批判之提醒 回顧聯合知識庫保健食品相關報導

  今天早上到了研究室,心情煩亂。因為借的書太多,但是讀的太少。覺得時間不夠用,然後電腦跑得太慢,還有自己沒有錢,很窮,對自己因為很窮,沒有辦法拒絕生存之急迫性,對於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終究還是得要簽下那一個同意書),這件事感到非常的煩悶。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庸人自擾,對自己的條件的認識不足,以為自己可以幹些什麼事。加上其實寫這個日誌,讓我覺得被迫要面對自己,自己說過的話。Star聽我說話,我後來釋懷了,我就作我能夠作的吧。沒有什麼資源的我,作現在可以作的事情,認識到自己的條件,才有辦法談改變自己的條件。

  中午的時候,去了順園,吃了肉絲蛋炒飯,牛肉捲餅,還有乾絲與辣椒豆乾。正是為了「辣椒豆乾」我寫下了這一段。我吃了快一盤的紅色辣椒與綠色辣椒,辣的我大汗直流,舌尖發麻,快要失去知覺了。我一般來說不會吃這麼多辣椒的(而且是自己主動刻意拿作為小菜的辣椒),只是早上那一肚子悶氣,總覺得不痛快,或許在我無意識之中,我的身體知道衝破這種鬱悶,必須要用這種辛辣感,讓氣能夠走竄吧。本草備要提到「者,能散、能潤、能橫行」,我想身心是不二的,這種痛快就是我要的。

  早上讀那琦的《本草學》,看到他對《本草綱目》的批評,覺得非常痛快。 那琦引用了木村康一以及岡西為人從系統本草學的角度對《本草綱目》的評語,認為後人必須瞭解《本草綱目》的功過,其過在變革本草傳統體例、考證錯誤,未能如《證類本草》因產地而異其植物,反而武斷地限定一藥一圖,使其在植物考據與博物學上的實用性大減。那琦師岡師為人評論道「(余)對於其絕大的努力至堪敬服,然將古人之說任意改竄,至完全先去舊本草傳統之古態。此即造成本書一方面被認為空前絕後之名著,而獲各方之讚賞;另一方面則被指為繁雜無用之書而遭受排斥也。」(2008:67)《本草綱目》問世後,由於內容繁複閱讀不便,以及綱目與本草傳統的斷裂,因此,為了追本溯源,明清本草家傾其精力於《神農本草經》的復古事業。從這裡的討論來看,我聯想到了《科學革命的結構》一書,《本草》傳統與《綱目》傳統(暫且容我用兩者區分《本草綱目》誕生前後時期的兩種傳統)之間,或許可以從象徵鬥爭的角度,對歷史材料進行知識社會學的考察。

  下午回到了研究室。先是搜尋了保健食品相關的論文,發現佛光大學社會系有碩士生寫了保健食品的相關論文,是從組織社會學的角度進行的分析。不過讀著讀著,讀著胸口又悶了起來,決定還是把文章放下,進行自己應該作的保健食品的歷史分析。組織的研究,不應該只是以兩家企業作為研究對象,要就應該把整個保健食品的環境建構起來,我覺得這才是該作的事情。

  慢慢地說報導,進一步利用聯合知識庫與google,來搜尋相關的題材。我覺得台灣的水產養殖業與植物產業,其實有一定的結構同構性(homology),研究靈芝與研究鰻魚,也許能夠找到一定的社會-技術網絡生產機制。 我不知道我能夠作到什麼地步,但是我的內心有種渴望,我希望能夠講一個(或好幾個故事最終串連在一起的故事)讓人能夠瞭解台灣社會的邏輯的故事。願望很大,能力很小,時間不夠,但找到機會,就一步一步來作。光是那一萬六千多筆資料,就是對我的願力的一大考驗。能作到什麼程度,能作出什麼成果,我相信,只要有研究,就會有可能。我不覺得自己可以趕得上十月的中華飲食文化基金會的獎學金申請,也不見得能夠跟到其他的獎學金,但就作一步算一步吧。

  或許我變成了某種扎根理論的信徒。我也知道有很多國外的文獻,但對我來說,我就是想要先整理台灣的社會事實,想瞭解究竟現象是什麼。然後再來看相關的文獻,我希望跟這些外國文獻是對話的關係,而不是被引導的關係。我相信台灣社會有它的特殊性,我相信它也有一定的普同性。但是在那之前,需要的,真的是踏踏實實的經驗研究,把現象弄清楚。我已經很久沒有出去跑田野了,多少也有一種疏離感。但我相信,疏離是為了再進入。

  妤儒老師邀了傢傢家的兩位學弟妹於週二的時候,一同聚餐。我覺得他們的屋頂農作很有趣,只是沒有follow到,我看到惠敏老師開始都巿農作的課也很有趣,只是是大學部的課。我覺得大學部的課,有些都很有意思,我也很想參與。只是,只是,我真的有時間嗎?我好像總是沒辦法把自己現在第一順位該作的事作好,總有一種奇怪的罪惡感。該怎麼辦呢?不知道,對我來說,還是先把保健食品這一關卡過了,再來研究其他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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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學拳,今天的主題是十字手到肘底看捶。(為了查肘底看捶怎麼寫,還查到兩個網站:http://brennantranslation.wordpress.com/2011/11/24/methods-of-applying-taiji-boxing-taiji-quan-shiyong-fa/,一個外國人翻譯相關拳譜的網站;另一個則是台南巿太極拳協會的網站http://htt.tw/BOOKS/bible.htm。有機會來研究看看。

今天打拳的時候,一直被兩個念頭攻擊,一個是我很餓(打拳前真的應該先吃飯的...)一個是是我很窮,真是有點無奈。打拳一點都無法專心,後來丈師開始驗收時,我實在沒辦法,問問朋友有沒有吃的,他拿出了沙其瑪一條給我,我吃了,擺平了餓感,但整個人還是散散的。老師在驗收我的部份時,我沒有辦法專注,打一打還忘記怎麼打了。老師糾正我,接著就換人了。我的血糖好像慢慢恢復了。後來老師在示範為什麼單鞭的手必須要沉肘,因為「關節可以緩衝」,老師找我示範,第一次老師示範,第二次再示範時,我頑皮鬆關節逃脫。老師說,我能逃是因為他沒有扣住我。第三次再試,我沒有逃的時候,但老師扣的很扎實,我整個人馬上跪跽在地上,膝輕著地。有時候覺得自己還真是太找死了,但是老師這樣一弄,我人就清醒了。沒有受傷,也不疼,但是因為有勁進來了,整個人的反應就復甦了。我這個人真的太散散了嗎?← 我想是的。...

後來朋友在打時,十字手太靠胸口。老師說要開闊一些,十字手不要悶在胸口,要擺出來。要大氣一點,才能支撐,才有架勢。我看著聽著老師說,跟著作,腦裡出現的是「厚德載物」四個字,我的眼框溼溼的,突然覺得很感動。我在想我的擔心實在很小家子氣,肚子餓就該吃飯,沒有錢,有想作的事,那不妨先用借的,又不是不還。要讓自己的格局作大,能夠支撐得起自己,也支撐得起別人,想想坤卦,想想乾卦,一是厚德載物,一是自強不息。自己的格局跟氣魄還是該大一些。整天掛念著錢之事,格局實在大不起來。

老師說「雙重則滯,偏重則隨」,能「放下才是真太極」。我好像突然懂了些什麼,如果社會學是一種武術的話,那麼我應該瞭解的是,不是以一種僵持的想法去對抗,而是隨順體制,去聽局勢,攻其不備,而不是自己在這丟,在這頂,走入死胡同。能放下對於學習來說意味著什麼,去聽,去感受。「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心跳是上天給的,一律平等」。似乎這樣想想,心情就釋然許多。

今天練肩部的一種推手,老師說學吃虧。我都忘記了,老是想著自己已經吃虧了,不行了,然後怨東怨西。要能吃虧,才能學習,才能悟,才能懂。今天餓肚子的滋味還真不好受,但也再次溫習了餓肚子的感覺。(下次還是早點吃飯吧)有些事情就是急不來,貪多嚼不爛。今天算是溫故而知新了。

對了,一般運用的是橫力,但太極拳用的是豎力。橫力是用空間換取力量,但是豎力則是用時間換取修為,然後轉化為勁。我很想把這裡的討論,與空間對時間的支配,以及時間對空間的盜獵連結在一起,但好像不太好連,就先記錄一下這個想法吧。




6/365 [研究筆記] 1960~1980關於保健食品/健康食品的新聞整理與觀察



  以下為我整理聯合知識庫之資料的初步整理,供有興趣的人參考。我所使用的關鍵字為「保健食品or健康食品」,時間為所有時間,相關的資料包括聯合報、聯合晚報、經濟日報、民生報,約有一萬六千多篇,底下僅是初步分析前兩百篇的成本。這是非常巨大的工程,對我來也是很大的挑戰,一是對眼睛耐受度的考驗,一是對自己耐心的考驗。但是我覺得必須這麼作,因為過去的人,很快地直接跳過保健食品的歷史,讀起來總是樣版文章。可是我不願意再跟著別人的腳步走,我希望深入日常生活的細節,把保健食品的歷史與全貌弄個清楚,就像馬克思提醒的方法論一般,我希望能夠讓「保健食品」的形象能夠具體化,我希望我自己能夠透過這種近似苦行的方式,清楚掌握保健食品的本質,以及其相關的社會現象。

底下為歷年的回顧,希望這樣的工作能夠在9月完成。(雖然機會很渺茫)

1960~1965
此時期主要的報導是關係味全食品生產的保健食品,用以慰勞國軍的新聞,和美援有關,即食品產業的發展與美國的援助是有關的。此外,也零星報導國外明星投資健康食品店的新聞。

1966~1970 
        提到西方國新興工業健康食品的風潮,主要是有機食品與工業食品的對立,另外,也提到日本人造肉的發展,國內牛乳產業作為健康食品的發展,並提到味全食品成為產品行銷全球的食品公司。

1971~1972提到美國的有機食物風潮,維他命療效爭議;日本的自然食品風潮,人造肉,以及日商邱永漢與日商合作成立健康食品公司的報導。

1973  
  這個時期值得注意的是,經濟部工業局介入,建議台糖發展高價值糖果與肉品加工品,透過健康食品、療養食品等高度技術及價值的時代食品引導台灣食品工業的發展,可以看到國家對於巿場的介入情形。其次,則是報導邱永漢的僑外投資的新聞,其次,關於香港維他奶的報導,提醒研究者必須注意到「營養不良」與「食品消費」之間的關係,因此美國的維他命的消費就是以平常營養不足,而以食品補充劑而上巿的。此外,廠商如味王公司,建議政府主管當局標示釀造及其化學的標準,以便合乎國際標準,拓展外銷巿場,爭取外匯收入。在此,應密切觀察國家與巿場之間的關係。

1974
        今年的報導有幾篇跟國際貿易有關,一是我國食品外銷巿場的開拓,認為中東是拓展的新世界,此外,提到了台北台中高雄有「貿易圖書館」可查閱相關資料。其次,關於這個時期的健康食品,包括蘆筍汁、果汁(芒果汁、芭樂汁)、香菇、黃豆。其中,關於香菇的部份,是透過國際食用菌學術會議來推廣的(日本森喜作博士);而黃豆的部份,則是由女青年會與美國黃豆協會聯合舉辦,且利用烹飪講座的方式進行推廣。

1975
  該年報導提到有健康食品代理公司進口西德或美國的健康食品,供特定疾病患者使用(如糖尿病、高血壓或心血管疾病等),其次則是提到藍綠藻等保健食品的萌芽,海藻如何工業化與產業化的布局等等。我覺得海藻也是可以進一步研究的題材。

1976
        從本年度的觀察來看,關於食品的討論與食品外銷有關。譬如綠藻、花粉的外銷,以及國際的技術合作模式(台日或台美),國內也研製營養食品,供糖尿病、高血壓患者等人食用,也稱之為保健食品。但也有報導試著釐清保健食品的範疇,認為可分為四種:()天然食品或純正食品。()無添加物食品或無公害食品。()營養食品或美容食品或強壯食品。()營養調整食品或強精食品或中藥配方食品。」另外,由於綠藻被美國認定為保健食品,但台灣只認定為食品,因此也碰觸到分類問題的討論。而綠藻由於國內廠商迅速擴張,在外銷過程中品質不穩定而被日商丟棄之事,引發規格化管理綠藻產品的討論。

在片斷的報導中,也提到「高蛋白、低脂肪」的食品被認為是對健康有益的健康食品。此時也有食品檢驗相關爭議,食品是否重金屬過量,仍無具公信力的判準。

        此外,比較特別的是洋菇外銷奇蹟與香菇人工栽培成功。前者由何銘樞引領的洋菇種植技術革新,使得洋菇產量得以年產四次,並且關注洋菇的鮮銷、農業殘毒問題以及價格問題。其次,則是香菇由於具治療功效,因此受到國際重視,而國內也發展香菇人工栽培技術,使香菇得以產業化與商業化生產。

  台糖公司開始種植蜜菊,提煉果糖,引起糖業的革命,使得作為甘蔗產地的台灣更與擁有技術的歐美競逐(歐美使用果糖的背景則是因為砂糖等引起的糖害問題,使得糖精之類的消費成為禁忌)。

1977
        本年最主要的討論是日本發生的綠藻事件的爭議。以及日本與韓國都派團參訪台灣的綠藻工業。也有美國公司來台參訪考慮設食品加工廠事宜。顯見台灣的綠藻工業在該時期的發展是世界共睹的。

1978
        關於健康食品進口的部份,經濟部國貿局指出「健康食品(CCC二九二九-七○)准予進口限向港、澳、星、馬、日本以外地區採購,須先經行政院衛生署檢驗符合食品衛生規定後,申請進口。」酵素保健食品開始出現。在與國際接觸時(如歐洲調味料展示會;國外暢銷快速食品及健康食品品嚐會),發現國人必須加強食品加工與包裝及標籤,以便行銷歐美。此外,針對行銷歐美的中國菜,也考慮到「純中國口味的中國菜」和「合乎當地口味的中國菜的外食消費習慣。

  關於健康食品的部份,有美國進口的美國香賓克肥嚼片,或西德進口的「倍秀麗」美容減肥茶葉,都是減肥保健食品。此外,像是嬰兒食品也被列於健康食品底下(荷蘭進口的嬰兒奶粉),國內業者指出國貨因為新鮮,所以比進口價宜且品質好。此時期的營養食品加工,也出現了添加「維他命B1B2、菸鹼酸、磷、鈣等營養素」的康培素,是從大豆中提煉出來的純植物產品。最後,關於健康食品到底是什麼,歸國學人認為是種流行風氣;至於來路不明的健康食品,沒有人敢吃(讓我想到Pollan的雜食者的兩難的討論)。

1979
        除了前述已出現過的代理國外健康食品進口的相關新聞之外,本年出現了一些關於健康食品的評論。譬如一篇對於糙米的評論,該評論認為健康食品之所以健康,是必須要視對象而定的,對於愛好山珍海味的人來說,糙米可以促進排泄,因為不好吸收,所以是健康食品;但是對於消化不好的小孩子來說,則是不夠營養的。其次,關於健康食品的評論,如沙拉,與胖瘦的概念談在一起,沙拉成為一種美容食物,因為可以幫助人瘦。而甘薯作為健康食品的益處,則是由亞蔬中心的主任提出,認為鼓勵國民食用甘薯,有助家庭經濟以及國家財政,他認為人們不吃甘薯,不是因為甘薯被認為是窮人的食物,而是因為擔人甘薯所含的熱量造成肥胖,該主任駁斥熱量過高的說法,認為甘薯熱量並無米飯高,因此,政府應多多鼓勵提倡食用甘薯。

經濟日報評論提到「健康食品」廣告泛濫的情況,其效果宣稱比藥品還神,認為是進口商利用「健康食品」之名,鑽食品與藥品管理的漏洞,該評論提到了「健康食品並不健康」的說法。另外,有一則跟健康食品無直接相關,但很具啟發性的報導,即販賣健康器械的報導,作者舉了八類「()磁氣治療器:包括磁性項鍊、磁性環、磁性手指環、妙康寧健康墊、物理鞋墊、健心磁氣治療器、中山式磁氣健康枕、萬能磁力健康器。()男性健康器。()脈波膨脹豐乳器。()迷隆美豐乳器、美樂源保健磁。()人體增高機。()睡眠學習機。()東芝紅外線健康器。()麥飯石──枕頭。」我想這反映是各種欲望的形態,譬如「豐胸、增高、健康、男性、學習、睡眠」等等的需求罷。

1980
        今年特別讓我注意到幾個報導,一是參加「東京國際食品展覽會」的報導,這讓我想起一些關於「博覽會」的研究,現代發明的博覽會已經有一些研究,但是關於食品作為一種發明的博覽會,似乎討論的人並不多,食品的展覽意圖在引起注意力,目的在於激發訂單。「我廠商參展的食品,種類繁多,甚受注意,包括冷凍蔬果、鹽漬水果、甘草食品、脫水果品、調理食品、罐頭食品、健康食品,以及茶業和公賣酒類。」從上述品項來看,關於食品的加工似乎還是相當初步的,或許藉由搜尋「食品展」,研究一下近四十年的品項的變化,有助於瞭解食品展的功能以及台灣外銷的變化。

  其次,關於健康食品的討論。民間有人使用蕃石榴來治療糖尿病,所以「台北醫學院藥學系教授徐型堅指出:番石榴確實可以做為糖尿病人的健康食品。」但是健康食品終究不是藥品,僅能當食品食用。但是也有社論提到,從國外進口的健康食品是誇大不實的變相藥品,健康食品賣的比藥品還要貴;也有人提到健康食品妾身未明,但健康食品算不算醫療食品的一種,仍未定案,這些健康食品多為綠藻片、活性酵素之類的東西。而在外電報導(美國)中,健康食品被用來指稱良好的精神糧食,與文化垃圾相對。其次,經由日本編譯的報導,則指出「食品公害」的問題,諸如「防腐劑、食品添加物、人工甘味、著色劑以及速食品、包裝食品」等等現象,因此「健康食品」也應運而生了,這裡的健康食品是指「一切不含防腐劑、食品添加物、人工甘味、著色劑,並對健康有裨益的天然食品譬如:海帶、蒜頭、比蜂蜜多含七○倍亞鉛(據說能延年益壽)的蜂王乳、單細胞藻類、胚芽、黑砂糖、以自然農法製成的小麥粉、雜穀類、民間茶、自然調味品、梅乾、漬物、鈣質、葉綠素、酵素……等。」我覺得,不妨將兩種食品類型,視為資本主義的兩面,同樣是為刺激消費而生產出的論述。
  健康食品有幾個要件必須考慮,即既有健康素材(如西伯利亞的某種草所含Confulei成份),要可口(所以要加綠藻與乳酸菌使其可口),而且還要價廉(所以要稀釋),這幾個商業考慮的面向,對於分析保健食品來說是重要的提醒。而在保健食品的販售上,銷售專家指出利用贈品的方式是不錯的選擇。

關於活性酵素的部份,有一家「生產倍爾健(Biozyme)健康食品的欣蘭企業股份有限公司,精印一份「營養吸收消化流程圖」及「十二種健康指壓法」,免費贈送各界。」此外,該公司也與「現代健診中心」合作,辦理全身健康檢查。在此,我們可以看到酵素產品的銷售,結合了身體知識的推廣與檢查兩個面向。另外,也有一些有趣的健康食品,如鯨魚肉,但是因為台灣尚未能合法捕獵,因此只能低調販售。其次,為了充份發揮鰻魚的經濟價值,因此鰻魚的骨頭也被搜集加工製成健康食品。(我還特地查了一下近三年報導,發現台灣鰻魚尚無人工養殖技術,而有產業危機;日本人已能人工養殖,但尚未能大批量產,此消息已引起國內水產養殖學者及業者震驚)。

(待續)

2013年8月22日星期四

5/365 [重寫] 一個問題

  我刪掉了文章,重新思索一個問題「我有條件說不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有條件說,「對,我就是覺得台大作錯了,我覺得那就是工資,研究生就是勞工嗎?」我真的能夠百分之百的堅持自己的想法,而且為了堅持自己的想法,而能夠捨棄到台大給的「獎勵金」嗎?

  『可是為了生活,你不得不低頭,不然你還有什麼辦法?你一個人是沒有條件去反抗這套既成的體制的。這種事,交給台大工會去處理就好,你還是簽下你的名字,然後默默地當你的教學助理,兼兩份工作,拿一萬六千元,你得先讓你自己過得下去呀。』

  我所學到的勞動價值理論難道是個幻象嗎?我看到的掩蓋的形式,難道只是我自己的幻覺嗎?為了讓自己可以繼續保有相對自由的身份(對,就是在這裡能夠住在台大的宿舍裡,用低廉的價格,還吹著冷氣,使用著室友電腦的學生身份),我是不是一定要接受這樣的條件。

  『你幹嘛想那麼多,大家還不是都簽名了,怎麼只有你還在猶豫個半天,去堅持一些不一定正確的事情,讓自己矛盾的要死。不然你就不要工作呀,然後看看你有什麼辦法,繼續爽爽地吃喝玩樂?』

  唉。我不想屈服。但我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否是正確的。我常常選錯時機,想起了送奶奶走的那天,假和尚唸經時我的憤怒與怨氣,我以為自己是對的,可是大家重視的是禮儀程序的完成。姐姐說,你把對方氣走了,你說接下來怎麼辦。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只會生氣,什麼都不會。現在的我,還是只會生氣,除了對台大的作為感到生氣,還對自己「不近人情」生氣。

  明天還是去確認一下吧。我自己在圈子裡追自己的尾巴,實在也追不出什麼所以然。明天再來更仔細地思考,助理工作與我的關係。

  我想,這樣子的一個問題,對我來說,比起言不及義的生活瑣事,或許更值得寫下來吧?

   為什麼想到要寫這個?因為當我喝了一點很久以前不知道從那裡的山裡原住民買來的泡的不知名的藥酒,我的腦袋告訴我,必須要再想想這個問題。酒真的讓人醉嗎?或許我平常就是個腦袋不太清楚的人,喝了點酒,反而會讓自己反常些。

2013年8月21日星期三

4/365 總舖師觀影心得(有雷) 論放空 論問路 論台大獎勵金之虛偽 



論總舖師(有雷)


        今天早上去看了總舖師(zone pro site),我很喜歡這類題材的電影,講傳承、講人情、而且帶著恢諧戲謔,用好笑的方式來演繹人與人的互動。片長兩個小時25分鐘,算是比較長的片子,在看的時候,不太會意識到時間的存在,也就是說,對我來說,這部片有抓到我的注意力。當看完這部片,我跟star討論劇情,他覺得有些地方太誇張了,而且既然是拍美食的片,為什麼沒有把美食拍好,他提到劉德華主演的「盲探」這部片,雖然沒有刻意在談美食,卻讓人很想去吃該片拍的美崙美奐,令人食指大動的食物。我們也討論到劇情確實有不合邏輯的地方,譬如說三大名廚之一怎麼會去搶人的袋子,這點很怪,當然還有其他很怪的地方。不過,那種指出不合邏輯之處的視角,不是我這篇的視角。我想這篇分享僅是想說說看,什麼樣的地方打動了我,什麼地方讓我有所感受。


  我覺得最能打動我的,是憨人師說古早總舖師的故事時的那幅壁畫,我當下看到的感覺像是埃及壁畫式的歷史記錄,而star說他想到台南藍曬圖的塗鴉。我覺得利用圖畫,利用燈光一幅一幅地照出畫面,然後伴隨著故事,引人進入一段歷史,回到一種曾經存在的可能性,說說透早時期,總舖師是有什麼就作什麼,就地取材,而且像是禮物經濟一般地,予人飽足與溫暖,最後得到了大家的歡喜與感恩。(不知怎麼地,腦袋浮現了另外一種角色──小丑,讓人笑,讓人歡喜,不過怎麼樣,西方的小丑形象對我來說還是怪怪的,我腦袋浮現的巴赫金在他解讀拉伯雷故事時裡頭的詼諧人物)。憨人師的典型,我很喜歡,當他開始為社會底層的人料理,大家彼此送禮(葱、醬油),還有利用各種菜尾煮成的湯,我覺得片中說「體會人的滋味」,在人們共享分食的時候,能夠展現出來。


我想起片段讀過的Levinas的討論,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人不是為己的存在,而是首先為了他人而存在。人要生存,就要餵飽肚子,但是人的生存不只是餵飽肚子,而是同樣要餵飽他人的肚子,否則人什麼都可吃,什麼都可殺,但是如此一來,人就不是人了。因此,若是從Levinas的角度來看,餵飽他人的肚子,是比餵飽自己的肚子還要優先的,這是使得人類社會得以存在的理由。(我腦海裡想起的是母親的形象,常常母親忙進忙出,她是最會作菜的人,但往往是吃得最少的人。就自己的背景來看,這裡的角色,先是媽媽與奶奶,再來老姐,然後老爸,我總是扮演一個被餵飽的角色,而當我被餵飽時,我能夠感受到他們看我吃飽時的愉快感)。


憨人師其實一點都不憨,因為他知道自己在作什麼,為了什麼而作菜。當然,你也可以說,阿財師為了什麼在作菜,為了名利。但是片中有一幕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道菜,阿財師出了一個像球一樣的菜,上面有金色條絲狀的糖,作為裝飾,但是鏡頭轉到要結婚的老夫妻時,對於老人家來說,這種圓圓的比嘴巴還大、而且過於滑溜的東西卻從他們的嘴巴溜走了。我當下的感覺是,他作的食物是用來比賽的,用來觀賞的,卻不是給人吃的,予人以溫飽的。回應前述Levinas的討論,那麼我們可以說,當他在作菜時,想到的是自身的存在,而不是他者的存在。我想這就是阿財師與憨人師的對比。


至於蒼蠅師(台語音讀為虎神師)與鬼頭師,我覺得對比的點是傳承。蒼蠅師一直想傳自己的手藝給女兒,但是女兒不領情。當然,最後一幕炒鱔魚實在有點扯。可是就我自己讀過的食物研究的文獻來說,其實手藝的傳承不是只有靠作菜(看著作菜)才能傳承,對於移民社會或流動的人群來說,他們的舌頭早就幫他們記住了家鄉的味道,使得他們在他鄉,能夠藉由嘗試(真的是用嚐的方式)來重新創造出家鄉味。關於這部份,我覺得其實導演非常可惜的,沒有把「人」的面向帶回到古早味菜色的學習上,因為大部份還是依賴各種物質(筆記本、古早醬油、古早菜餔)面向,我覺得是非常可惜的。


另外一方面,關於食物的記憶與滋味,導演很明確了利用料理醫生與蕃茄炒蛋來說明家常道與媽媽的味道的關係。Star說為什麼是這道菜而不是別道菜,的確菜色的選擇有一定的武斷性,只是我覺得重要的是,利用電影幫助我們重新思索煮菜與人情的關係。每個家庭一定都有自己的「家常菜」,我想想,想到的是國小時,媽媽還在開洗衣店時煮的蕃茄醬紅燒豆腐皮,我每次都吃很多,後來偶爾在餐莊快餐的配菜還會遇到這道菜,我還會跟老板娘說,可不可以多給我一塊。媽媽煮菜總是超大鍋,因為開洗衣店,媽媽就煮大鍋菜,讓大家一起吃,所以我從小就很能吃,也很愛吃,也不挑食。後來想到的則是姐姐煮的青椒包肉(一時想不起正確的名字,就是把青椒去蒂頭,中間挖空洗淨,把絞碎肉末塞進去的一道菜),現在每個月回家還是常常吃,對了對了,還想到姐姐為了煎荷包蛋,而被油噴到的事(我姐說,她從此立下一定要學會煮菜的志願。那我算不算因禍得福?可以一直吃到姐姐煮的好吃的菜,啦啦啦~)。

  然後我記得那好鹹好鹹的鹹魚味,奶奶的形象就浮現在我的眼前。奶奶總是說,煮泡麵要加個蛋才營養,而且泡麵就是要用煮的,不要用泡的。我還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也許國小二三年級(或者更小?想不起來了),我在眷村家裡的客廳吃麵,奶奶一口一口地餵我,不知道那時候是生病了,還是因為年紀太小,印象總是模糊了。老爸最早為我煮的飯菜是他去超巿買回來的牛排與義大利麵,那時候是國中還是國小五六年級吧,老爸有時候會在晚餐的時候,問我們要不要吃牛排,然後家裡還準備了黑胡椒醬和蘑菇醬,然後老爸就自己動作作,現在想想實在很厲害。國中的時候,老爸在準備早餐時,還會弄個蛋包飯,先把飯炒好(用可果美蕃茄醬炒飯),然後起鍋,打再蛋下去,把握火候,讓蛋皮成形,再加炒飯包進去,最後包覆,成為完美的蛋包飯,現在寫一寫都快流口水了,哈。總之,感謝那些餵飽我的人,沒有你們,沒有今天的我呀~~(好像在寫什麼金食獎的感言哦,哈)。


鬼頭師的菜,叫作無怨無悔,而鬼頭師的刻劃,主要是在「怨念」的化解的部份。食材本身遇到好的廚師,那麼生命成為食材或許也就無憾了吧。過去我對於肉食這件事,多少還是會有些罪惡感,可是當我讀完Pollan的《到底要吃什麼》第三個部份談狩獵的章節,其中一章談了素食的辯論,讓我理解,人要活著必須吃,就像其他的動物要活著,也必須吃,動物吃植物,植物吸收土壤養分,土壤養分經由真菌類代謝而成,真菌類則代謝動物死後的屍體,這是一個食物鏈,或者說,生態鏈,有其自身平衡的邏輯。為了生存,人類的殺是不可避免的,不論是殺動物、植物或者真菌類。人類無法選擇不殺,但是人類可以選擇殺的方式。

Pollan的討論裡,正是因為人類始終面對殺生的必要之惡,所以必須透過宗教來聖化殺生之惡,或者說,對於飲食必須懷著感激。教徒在飲食之前會禱告,我們家在吃飯之前會給祖先上香,神豬被屠殺之前會被祭拜,這些都是聖化殺生的方式,使自然轉化為文化。鬼頭師的菜色,無怨無悔,是人生的滋味,酸甜苦辣麻,而且在刻意設計成花朵及其內涵,還沒吃下去,不知道裡頭滋味是什麼,吃花,好像又有焚琴煮鶴之感,不吃,則食物失卻意義,反映的則是人與世界之兩隔。為了生存,人類總是要吃,人不可能因為美感(或者倫理)而不吃,我在想,吃花這件事,或許意味著,飲食相對於觀念的優先性,如Marris所說的good to eat優先於Levis Strauss所說的good to think,如馬克思所說的,存在決定意識,而不是意識決定存在,總之,即日常生活優先於觀念生活。鬼頭師面對徒弟說想作蕃茄炒蛋作最後一道菜,阿財師否定其想法,說第五道菜(某很華麗的西瓜裡包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已經作好了,不許鬼頭師徒弟之意。鬼頭師馬上把西瓜砍了,讓徒弟實踐自己的想法。雖然就一般邏輯來說,這是完全不合理的橋段,但是如果從象徵的邏輯來說,鬼頭師的決斷,正好是對於徒弟及自身選擇的成就,忠於自身作為總舖師的想法──無怨無悔。就像易經所說的「無咎」,因為那就是自己所作的選擇。鬼頭師就像西方人所說的,是自由意志的主體,而憨人師,則像是優先考慮他者的「關係人」(倫理人)。不同的典型,不同的選擇。

最後,憨人師的話耐人尋味。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只要自己作菜作的歡喜就好。作菜要有那個心,吃菜的是人,作菜要考慮到人(而不是像阿財師考慮的是非人)。片中說的古早心,實際上比起古早醬油與古早菜餔,更為可貴,就像召喚獸的協助與老王義不容辭地捐出家傳醬油,還有廣大網民與貴人的相助。雖然我們處在網路時代,但是古早心依舊存在──那份體貼人、為對方設想的心,依舊存在。


想起了陳玉峯老師的演講,他認為台灣精神是一種菩薩道的精神,只是這種精神失落了,我們應該讓古早的精神傳統恢復,或許有異曲同工之妙。最近「進擊的巨人」會紅,而尤其是主題歌「紅蓮的弓失」成為萬用歌曲,其中的「家畜的安寧」更成為PTT版友推文有時候提到的句子。人活著,究竟要成為什麼樣的存在,是家畜般的存在,被馴養於封閉的世界之中,還是能夠成為考慮他者的菩薩,或者還是有其他的選擇(認真而努力生活,或者在城巿空間中打造出屬於自身可生活的空間等等),這些都是人在面對自身的必然一死,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的不確定性當中,必須面對的問題。對我來說,馬克思所說的「人類的存本質是自由意識的活動(free conscious activity)」,一直提醒著我,必須要知道自己在作什麼,而不能只是無意識地活著。存在主義認為這種不確定感與焦慮感,則是人存在的轉機,因為只有不確定性,才能夠讓人重新反身思考自己的存在的意義。無論如何,作一個廚師,有廚師的樣子,有廚師的心。對我來說,作一個社會學的學習者,試著把「反省」(反身性,reflexivity)實作成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份,把反省這件事作好,我想就是我現在該作的工夫與功課吧。

論放空

  今天是颱風天,看完總舖師的我,和Star用餐。點的菜不多,但是湯湯水水一大碗。我沒有說,但是默默地把各種湯湯水水喝完,結果好像太撐了。聽Star說話,沒有辦法很進入情境,他說我好像不在場。我想起了「命運好好玩」的片段,也想起昨天晚上讀圓璊法師註解楞嚴經提到的「一念執著」的片段。人的意識要時時作到在場,很需要專注力,也是需要時時警覺到自己是否被其他的意境思維牽拖著走,或者完全不在場,意念也沒有去那裡,就是「放空」。但是這種放空是種假空,因為只是表現出自己的意念不在場,或者有意識的抗拒話題。換句話說,這種放空,反而意味著無法捨棄自身對於其他情境的執著,或者說,是種希望轉換情境的潛在需求。這種需求預設了一個與他人相對的「我」,而我可以外在於對方。但是面對面對話的要求,眼睛對著眼睛,是一種靈魂或精神的交流,若是一方的精神未進入狀況,眸子很快就會表達出來。因此,關於這次的互動,我想釐清的是,是因為我的身體太飽,致使我無法專注,或者是因為話題對我來說,我根本沒有興趣,我覺得都是可能的。但是人與人的相遇是難得的,這種出神(不在場)是對人生相逢遭遇的磨損,或者更重的辭彙,則是「踐踏」。這裡是從日本人「一期一會」,珍惜人類相遇的角度來說的。我覺得自身對於自我的瞭解不足,自身被「一定要吃完」的執念約束,而使身體疲勞;其次,則是不知道如何適時地表達自己的情況,常常沒有和對方在一個頻率上,也就是說,沒有學會相處的禮儀,以禮貌的方式進行互動,所以就會產生各種互動的磨擦。(之所以強調禮儀,是因為互動是雙方之事,不是單方能夠決定的,而是由雙方的關係所決定的,故禮儀優先於個人之意志)。希望之後能夠作的更好一些。


  另外可以補充的是,放空在社會學的討論裡,則是對於權威教化的一種抵抗方式,譬如在學校,老師教的東西很無聊,學生放空,在部隊,長官要求的東西很白痴,所以阿兵哥放空。放空可以是一種保護自己腦部不要受損的手段。這點是關於放空的社會學意義的討論,因此,放空不是僅僅是否定性的,即對於自我不夠具備道德的否定,反過來說,放空可能也是保護自身道德的一種方式。就此來說,放空是一種手段,對「放空」進行道德評價,我們必須先決定我們是站在什麼立場,從什麼角度來評價,在上文,我已分別就兩人互動以及權威底下的互動進行討論,有興趣的人,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理解。


論問路 
  下午爽爽睡了一覺,不知昏天暗地。晚上出宿舍覓食,大部份的店家都關了。我路過7-11,一個人在問路,一個學生跟他說他走錯方向了。問路這件事,是人試著克服城巿空間為他所帶來的迷惘的手段。城巿空間的規劃,讓人失去了方向感,但是藉由問路,人與人之間交流訊息,行走的人因此能夠克服失去方向感的迷惘。雖然有時候他人說的方向不一定對,但是問路這個指向他人的行動,一旦發起,得到回應,就是連結了人與人的表現,你可以理解為涂爾幹意義下,在當代生活底下鄰里關係的基本凝聚(solidarity)。問路與得到回答,是雙方相互認可(recognition)的過程,是將城巿空間轉化為私人空間(privatization of public space)的邀請,問路的人因此更認識了這座城巿,這裡的人,這裡的空間。而這裡的人,也將對方當成人予以回應,使得雙方互動成就「人」的存在(即雙方的re-cognition)。也許雙方只是「僅此一句」的交會,也就是說一輩子就遭遇那麼一次,但是對於雙方來說,可貴之處在於肯定了我們處在一個「人的世界」,是由Arendt觀點上的人,即人是複數性的存在。我們可能成為問路的人,我們也可能成為指路的人。經由互動,我和你成為了我們,使得我與世界的關係,不再只是我對立於世界,而是我與你(我們)與世界。小小的問路,哲理上的意義卻是非常豐富,中國人的思想世界追求的是「道」,這不正表明,光是走路、問路、找路種種關於「道路」的問題,是非常值得我們思索的嗎?


  我走到了溫州大餛飩,點了麵。老板娘很熱情地招呼客人。我坐在門邊,看到一位衣服溼淋淋的路人正在往店裡面看。老板娘注意到這位客人(來者是客),邀請他進來用餐。他猶豫了一下,就坐進來了。那時,我覺得這場景很有意思。雖然我們可以批判地說,老板娘只是想賺他的錢,而他只是想吃飽。但是這種批判是廉價的,因為如果把人的和善當成是一種利益導向的行動,那是把人畜生化的思維,那位客人他也不是只要吃飽,更重要的是他要獲得有尊嚴的一餐,是受到尊重,而被招待的一餐。我們不能只看交易的物質層面,還必須看到交流的精神層面。古時有「不食嗟來食」的故事,「喏!拿去吃吧!」這樣的語氣,像是在施捨或者可憐對方,而那名乞丐很有骨氣的不吃。這說明吃飯這件事,不只是如動物胃口的滿足,而是人與人互動及相互承認的過程。我在店內享受熱呼呼的蛋餛飩肉湯麵,他剛從下雨的街道上被邀請進來一同享受,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呀。我想起剛來大學的時候,不知道要吃什麼,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老莊麵店」,老板和老板娘非常的親切,也希望學生能夠吃飽,所以可以加麵,那種親切的感覺,不會因為是熟客或陌生的客人而有所差異,那時候大一下課孤零零的我,在那麵店感受到了溫暖,所以後來變成了常客,只可惜現在店已經收了。


論台大獎勵金之虛偽


  飲食不是燃料,不應該不考慮人情的因素。同樣,研究生不是笨蛋,台灣大學在「獎勵金辦法」上大喇喇地寫著,研究生作為課程助理是「學習」,而不是「勞動」,用了兩條條文在否定勞動事實。我覺得台大極為無恥,用「獎勵金」之名,取代「助學金」之名,使得學生領取工資,像是領取主人的賞金一樣,讓人沒有尊嚴。我是學習社會學的人,馬克思談工資的文章我也讀過,我覺得若是學校說「不簽署同意獎勵金辦法」就不得領取「獎勵金」(化名為學習津貼的勞動工資,賣身金?),這手段很可惡。其次,若是學校假借各研究生已同意「獎勵金辦法」的名,反駁台大工會的「勞動說」,那麼,我們這些博士生每個月為了八千月(或更少)一份及碩士生為了每個月六千元一份(或更少)的工作,而簽署了同意書,那麼,那麼出賣的不只是自己的勞動力,還有社會學作為一門批判虛假意識的學科的尊嚴。因此,我是不會簽名的,我不想成為台灣大學否定研究生勞動事實的共謀。




第一條


本校研究生獎勵金係為教育之目的,鼓勵研究生參與各系、所教學、服務、研究而設置,期於學習過程中,提升研究生之研究知能及學術水準。其經費來源,由本校校務基金自行編列預算支應。
研究生依前項規定參與教學、服務及研究,為其受領獎勵金之負擔;其受領之獎勵金,非其勞務報酬



(評;有負擔,有金錢交易,這不是勞動關係是什麼?還是封建主與農奴的關係嗎?這是主子賞你的!
  


第六條


各系、所規劃研究生獎勵金員額後,受獎人應於同意書具結(如附件1101.12.27發布】2),保證無不符規定情事,經相關授課老師、系所主管或指導教授簽證,同意書存系、所備查。研究生同意領取本獎勵金時,各系、所得明列獎勵學習事項及執行方式(規劃表如附件二)


各系、所因鼓勵研究生學習之需要,得要求研究生負擔學習所需之任務,此任務之執行,與獎勵金之發放無對價之關係,但須與鼓勵學習有直接關係。

(評:一樣試圖否定勞動關係。但是如果不是研究生出於生存必要,為什麼研究生要接工作,為了學習?不妨問問看學生,在改大學生作業、在處理課程瑣事上,學生究竟學到了什麼?或許是學會了怎麼在社會上接受剝削的強韌耐力吧。其次,若無對價關係,何需在辦法當中明列,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銀的無恥。)

2013年8月20日星期二

3/365 [讀書札記]The Practice of Everyday Life, volume 2: Living & Cooking (1998,Minnesota)




        晚上讀日常生活的實作第二冊,讀完了前言、序言,直到第九頁。Luce Giard在講述De Ceteau怎麼組織他們的研究小組的部份時,寫的很有意思。他先講Ceteau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既不是純理論派(說他受到Popper否證論的影響),不喜歡架構空泛(虛)的普遍命題,但也不是百科全書什麼都搜什麼都寫的史料派,Ceteau是一個超越知識學科分野的人,他企圖在現存的分析之外,帶出新的差異(Bring forth ‘difference’)。他引導其他研究的方式,是透過「實作自己的理論」的方式來引導,也就是說,自身作給其他同儕研究者,看自己如何思考與分析。因此,Giard說,Ceteau是帶著豐富多樣的概念工具,回到歷史進行分析。而Luce Giard, De CeteauPierre Mayol所共同進行的計劃,就在Ceteau的引導下進行,他們嘗試建立「個殊的實作科學」(a practical science of the singular),他們在進行研究時,必須提出自己的方法,要應用的模型,要對研究對象進行描述、比較、區辨。因此,他們必須自己提出假設,並且找到根基(ground,按:我以為ground在這裡也有土壤,即田野之義),三人進行辯論,常常每兩週,之前的討論被迫砍掉重練,長期以往的討論,對心智是很大的磨練,但是在切磋琢磨後,那種霍然開朗的痛快感,卻又是令人不斷回味(在第xxxviii第三段到xxxix的第一段,有很生活的描寫)。這裡的敘述,讓我想起在碩士班一年級時,和修習社會心理學的學弟妹一起討論的光景,那種為了理解而進行的刻苦努力,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滿足。

  Luce提到他們卡關時,De Ceteau也不會直接給他們答案。但卡住沒辦法,Ceteau就說不妨讀讀佛洛依德與維根斯坦,還有其他如傅柯、布爾廸厄、史賓諾沙的著作。(但是Elias不在其內,這點倒是很怪,Luce說)當Luce回顧他們的討論過程,最終瞭解,他們研究的是都巿生活與積極社交性的現存模式(existed modes of active sociabilty)。然後就進入正文,一開頭是法文Entrée,看起來像「開胃菜」的意思,但譯者刻意保留了法文,因為法文比英文更加強調「開始大餐」的「開始」的意思,而不是已經在大餐當中的開胃菜而已。因此,我覺得讀起來有種邀請讀者一起來享受這種日常生活實作大餐(生活起居與作菜)的意味,現在反覆想想,倒也蠻耐人尋味的。

  第一冊談論操作的方式,第二冊則是討論生活的藝術。第二冊的第一部份是由Pierre Mayol對於鄰里與日常生活的「關係」所作的研究,以(日常生活的)「戰術」作為研究軸線。我注意到排版處,他的第一部份的寫法是pART (1)刻意強調了「藝術」(art)的意思,而在Living的地方,L寫的特別大,iviL上,ivi的符號讀起來有點像笑臉(人生勝利的表現?XD),算是排版的一些小趣味吧!


  Mayol談的是,我們怎麼跟別人共存的問題。他認為日常生活由行為以及預期的象徵獲益(expected symbolic benefits)組織而成,他用propriety這個概念來串起兩者,proprietyproper有關,他想說的是如何行為,及行為如何才能適當(proper)的問題。人們互動間形成了某種社會契約,使得日常生活得以可能。(也就是我想像你會如何對我,而你想像我會如此對你,簡單地說,即舉止得宜,用一個中文字來說,就是「禮」,即思考日常互動中的禮儀如何使日常生活得以可能的問題。禮是我的理解,不是Mayol的說,禮不是指死板板的、寫在書上的那種條文文字,而是指高夫曼意義上的互動秩序,發生於實實在在的日常生活當中,使得雙方能夠彼此依循規則進行互動,而互動中產生的規則又能在後續的行為當中被依循)。


  接著,Mayol提了一個概念「文化實作」,他在註解處寫到,即認為實作背後有價值系統結構著日常生活,相承於諸多人類學者如Boas, Morgan, Durkheim, Mauss, Levis-strauss的想法。至於實作的部份,他的定義是「A practice is what is decisive for the identity of a dweller or a group insofar as this identity allows him or her to take up a position in the network of social relations inscribed in the environment.(p9)也就是說,實作對於人們的認同來說是關鍵的,因為此認同使他或她能夠在環境裡的社會關係網絡中,取得一個位置。這裡的討論讓我想起了Bourdieu在談position-takingtaking a position的討論,印象中,前者指的是創造一個位置,後者則是佔取一個位置。若是從實作的角度來看位置,那麼我們可以說,為自己創造一個位置,是類似於打天下,佔取一個位置,則是求安身,前者是創造者,後者是追隨者。其間分野,則是人們的日常實作。若是從Bourdieu的實作理論來看,實作等於(習氣*資本)*場域,在此,Bourdieu的場域概念預設了社會空間的優先存在,但是人同樣可以創造空間(如果沒有我們的位置,那我們就來創造一個吧!)。文化實作的概念,或者可以與象徵空間與象徵鬥爭的討論一起比較,進行思考,不過,就等我多讀了一些,再繼續來思考吧。